直至到了总经理房门前,才有一个穿着黑色职业装的知性女子含笑上前,轻声向胖子问道:“请问先生是?”
这回胖子没废话半句,直接将工卡在她面前晃了晃,便一脚将房门踹开。
“总经理...”
知性秘书一下子慌了神,生怕自己的失职会引得顶头上司不满。
“小黄,没你的事了,先下班吧。”
一个温醇嗓音响起,带着股异样的平静,似乎早料到胖子的到来。
“是...”
秘书小黄亦不敢多问,混迹职场多年,明白这种事自己知得越少越好,忙退了出去,顺带将房门关得严严实实。
偌大的总经理办公室中,胖子与黄宝亨四目相对,久久无言。
秦天的目光则在两人身上徘徊不定,脸上多了分八卦与好奇。
想象中,黄宝亨应该是个四五十岁,顶着个地中海发型,大腹便便,成天借机偷摸秘书小手的油腻中年。
而端坐于大班椅上的男子,瞧着只是三十岁出头,五官周正,风韵儒雅,透着股久居高位的气质,大概也只有他这种人,才对得住钻石黄老五的称谓了。
单看外表,没谁觉得他与胖子间,会有叔侄关系。
胖子眼眶有些发红,双拳紧握,指甲都半陷入了肉中,涩声道:“为什么?!”
黄宝亨缓缓抬头,眼神沉寂如一汪死水,语气淡然,反问道:“凭什么?”
胖子一时间也为之语塞,不知该如何作答,由始至终,他只在自身的立场看待此事,觉得黄宝亨的所作所为,是一种无法被谅解的背叛。
实际上,他也清楚,飞鸟集团虽由他爷爷所创办不假,却是在黄宝亨手下做大,他本人,乃至是他的父亲黄荣亨,都没作出过半分贡献。
到头来,飞鸟集团超过九成的股权,就凭白落在了他们父子手上,而将半生奉献给集团的黄宝亨,就只能与十多名骨干元老,平分剩余的一成。
公平吗?答案是否定的。
以至于他连黄宝亨简简单单的一句“凭什么”,都无从回答。
黄宝亨并无咄咄逼人,反而将视线转移到了秦天身上,问道:“你就是秦天?”
秦天眉毛一挑,似乎捕捉到某条细微脉络,心思霎时间活络起来:“你认得我?不曾想我这种升斗小民,还能入黄总的法眼。怪哉,怪哉!”
黄荣亨全当没听出话中的讽刺意味,感叹了一句:“当真是英雄出少年!”
“多年苦心孤诣的布置,皆被你一人推翻,记得有位长者曾与我言,‘智慧不敌神通’,起初不以为意,如今看来,确实是金玉良言。”
秦天摸着后脑勺,一脸纠结:“我是该高兴,还是该难过呢?怎么老觉得你将我说成不太聪明的亚子。”
“哈哈...”
黄荣亨放声大笑,笑得眼泪花都飙出来了,颇有种英雄迟暮的萧瑟,半晌后才平复下来,收敛笑意道:“若非我们立场对立,黄某还真想与秦小哥这样的妙人结交一番!”
秦天不为所动,定睛望着他,不耐烦道:“行了,少给我来这一套,想来你必定是聪明人,将那家伙的底细抖搂出来,我答应保你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