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了一辈子的鹰,最终还是被啄瞎了眼。
这个闷亏,秦天再不情愿,也只能生生吞进肚子里。
万幸的是,他最敬爱的赵老哥,才是最终的背锅侠,如此一想,他的心情可就畅快多了。
秦天指了指影奴,询问道:“这家伙,要怎么处理?”
灰袍老者都不正眼看影奴一眼,淡然道:“由着他自生自灭好了。他气血衰败,大限将至,此次更妄动禁法,以身饲魔,沦为了半人半鬼的玩意。待明早日出,他自然会抵受不住烈日罡风,彻底神灭形销。”
“你的那一剑递出与否,区别不大。”
“当然了,那一剑对你而言,还是不出为妙,好歹能省些与敖煊扯嘴皮子的功夫。”
秦天目光闪烁,道:“前辈对敖煊和影奴,似乎有很大成见。”
灰袍老者直言不讳,娓娓道:“在接天峰上,算是心照不宣的事了。我与他理念相悖,互不对付。”
“虽然你方才是在鬼扯,但有一句话说得很中听。吾辈修者,自当匡扶正道,肃清邪魔。”
“这邪修手底下沾染过不下十万凡人的鲜血,罪行累累,罄竹难书。换我遇上了,亦会与你一般,一剑斩之。”
秦天迟疑道:“那他为何...”
灰袍老者接过话:“为何能活蹦乱跳?”
秦天点了点头。
灰袍老者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鄙夷,道:“因为某些人,打着教化劝导的旗号保下了他一命。至于他真正的打算,呵呵,天知晓!”
秦天不解道:“接天峰,不该由你们姓韩的说了算吗?你真瞧影奴不顺眼,大可一剑剁死他好了。”
灰袍老者叹了口气,萧瑟道:“个中利害,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我们双方差不多是相互依存的关系,他们替韩家处理俗务,我们则为他们提供修行的资源。只要不是闹得太出格,我们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以敖煊与桓阳为首的几名激进派,倒有些不甘现状了。这个邪修,不过是一次小小的试探。”
“而且他们最近的胃口,似乎越来越大了,都敢把主意打到韩家的道书传...”
说到这,灰袍老者自知失言,忙止住了话头。
秦天总算明白了来龙去脉,似笑非笑道:“所以前辈是想借我这外人之手,好生敲打他们一番?”
灰袍老者并没有正面回答这问题,不动声色瞥了韩冰一眼,道:“放心好了,韩家赏罚分明,回头,我们自有厚礼酬谢。”
秦天一愣,万万没想过打了一架之后,还能有好处送上门。
他都快笑得合不拢嘴了,像只苍蝇一般搓着手掌,道:“那晚辈就却之不恭了。”
灰袍老者没搭话,他屈指弹出一道灵力,在空中拉扯成了绳索状,像是捆粽子一般,将影奴紧紧束缚于内,慎防他自知必死,而暴起伤及无辜。
做完了这一切,他又对秦天道:“言尽于此,你自行返回仙泉居好了。”
说罢,灰袍老者向韩冰使了个眼色,自顾自转身离去。
临行前,韩冰亦未多说什么,瞪了秦天一眼,又扬了扬粉拳,才快步跟上了灰袍老者。
接下来,秦天便桀桀怪笑着,走向了那群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家伙:“看得带劲不?”
众人皆一阵心慌意乱,既不敢动弹,又不敢应话,甚至不敢迎上秦天的视线,生怕一个多余的动作都会惹得他不快,将自己暴打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