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以灵气洗练肉身之说纯属是无稽之谈。
因此,炼体之路是越走越窄,单以锤骨诀相辅,于常人而言,千斤往往就是淬体境的上限,能如洛云一般超出数十数百斤的人都少之又少,更遑论甚者。
“也唯有妖兽才有以灵炼体的本领,莫不成我是妖兽化身?”
洛云的脸色有些古怪,旋即否定了这荒诞至极的想法,化形大妖修为可通天,不说吞天食日,必然也有翻江倒海,断山裂地的威能,一击可摧城拔山,灭杀百万生灵,一道神通可造万里赤地焦土,又哪是他所能比拟。
即便妖类中的至高皇族,能生而为人形,同样会在月圆之夜现出真形本相,而半旬前的中秋夜,自己分明被小莲三人威逼利诱,提着灯笼在月光下晃荡了一晚,也不见有异样。
“莫非我能开辟出一条与别不同的路来?”
终归是孩童心性,洛云不免有些兴冲冲,于是他直接无视冲关失败的不适,锤骨诀与纳气诀交替运行,聚集于体外的雾气渐浓,几乎可以凝成水状,头顶之上竟然卷起了一个有尺长的气流漩涡。
“咚咚咚”
一道接一道闷雷声音自洛云体内此起彼伏,他一副心思全然放在凝练灵气之上,待到极限时便放任其在血肉之间狂窜,肆虐,横冲直撞。
起初,洛云还不时发出几声痛哼,后来也渐渐适应了这种痛楚,感官变得麻木,只觉得心境一片澄空,机缘巧合下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奇妙境界。
河岸上一片树丛中,有个头发如鸡窝般凌乱的邋遢老者,穿有一身破旧不堪的道袍,手持紫皮葫芦,侧躺于树冠的粗壮枝丫上。
本该喝着葫芦中的劣酒,哼着小调,好不惬意,此刻双目瞪圆如铜铃,视线落在洛云身上就再也挪不开,脸上松垮垮的肌肉抽动不止,连酒水洒了一身也全不在意。
“单凭一段粗陋至极的炼体残篇,就摸索出一点以灵炼体的门道,这份悟性果真了得,对灵气的亲和度更是高得让人发指,那一家子果然净出些怪物!”
“本以为六岁引灵的小莲就是我苦等之人,今日看来,那份传承分明是为洛云打造一般,也不枉我老人家特意回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趟...”
“终究不负圣皇所托,一段因果也该了却了...”
突兀地,老道人重重一拍大腿,自怨自艾道:“苦寻大半辈子的人都主动送上门了,还懵然不知,真是老糊涂了啊,若能早个四五十年找到他,老子也能留在外头享福喽,果然是小觑了应劫之子的名头...”
“也不对啊,洛云这小子满打满算,好像也就八岁吧...”兴许老道人是被莫大的欣喜冲昏了头,连说话都有些语无伦次。
关于这一切,洛云也并不知晓,直至烈日当头照,他依旧保持抱圆半蹲的姿势,如定格了一般。
而与他一同到来的侯子,则一如既往,早早开溜了。
“六月池中莲花开,今年我再赏花来...”
是一阵童谣声传来,空灵悦耳,婉转如空谷黄鹂啼鸣,越来越清晰。
悠扬童谣声中,一个娇小的身影蹦跳着走向河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