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都是年轻人,喜欢凑在一起,也是寻常。”太后半眯着眼睛,扶着秋水姑姑的手,“这还等上一会儿,不如与我也说说?”
莫羡惊出了一身的冷汗,没想到她家外祖母会这般巧的赶在他们说起衡阳长公主之事的时候来,“这如今可不能说给您听,还没到那时候呢。”
白泽一愣,耳根处立刻升起了一层薄薄的红晕。
落黎音长舒一口气,把这事记了下来,留在日后细想便是了。
与她再是亲近的,可在小姑娘眼底,却好像总是带了几分,疏离。
因为,他从很久很久以前,就那样喜欢这个人了啊,他想把那个他喜欢的姑娘,和他干净又纯粹的欢喜,完完全全的写进他的以后。
太后颇为疑惑地眨了眨眼睛,“可是出了什么事儿,怎的还如此神秘?当真不能说给哀家听听?”
莫羡哪里敢让自家外祖母知晓此事?她老人家哪里能受得住那样惨烈的事。
在觉察到,那部分的记忆有多模糊以后,落黎音的眉便皱了起来。
可现在却不一样了。
至少,此刻是不一样的。
“皇祖母,这是我同阿羡间的小秘密,自是不能随意告知于您。”宿深笑的眉眼弯弯,还特地朝着自家皇祖母眨了眨眼睛,“您便莫要为难阿羡了。这小丫头哪里会舍得拒绝您的要求。”
太后狐疑的看了看两人,只觉得有哪里不大对,仿佛他们瞒着她的,是她此生最为在乎的事儿。
可——如今,她最在乎的,也就只有这两人了。
虽说太后心底还存了几分疑窦,可宿深的话都说到那份上了,她老人家自然是不会再去做那烦人的长辈。
唔,手感还不错。沅枳上神笑眯眯的想。
所以,大道三千,他却偏偏走了让落黎音摇了好久的头的情道。
“都道这孩子年纪大了,便是管不住的了,如今一瞧倒还是真真的,瞧瞧这一个个的,哪个哀家都管不了。”太后半真半假的朝着秋水姑姑抱怨道,“好在我们阿羡省心,若全是同阿深一般,我可都得”
“皇祖母总是偏心阿羡呢,”宿深亦是笑着摇了摇头,跟在自家皇祖母身边说道,“您啊,便莫要操心那般多的事儿了,左不过便是我想瞒着您,阿羡也是不答应的。”
太后略显得意地看了一眼莫羡,唇角微微翘起:“这是自然,我心疼阿羡,她自然是也心疼我的。”
她和她家阿羡,本就是亲密无间的祖孙俩。
大魔王一时间颇为心虚,这……她仿佛,更想瞒着自家外祖母了。
只不过骂归骂,白泽也清楚,若不是落黎音,他现在,大约早就被那几位老祖宗给杀了吧。
“沅沅,你分明知道阿音的意思,居然都没有告诉我。”从沅枳上神的角度看过去,那略略敛眸的人,竟显出了几分委屈来。
这哪里还敢让她老人家知晓真相?
达成了目的的某位殿下偷偷地扬起了唇角,他家皇祖母什么都好,可就是遇着与他家阿羡有关之事时,便会少那么几个心眼。
于是,明艳逼人的美人,只是伸手安抚般的摸了摸那人的头。
哪怕,那人大约是不喜欢他的。哪怕他那时,根本就没有意识到自己不知在什么时候,已经把一颗心给了出去。
倒是方便了他。
宿深倒是很想多在寿安宫留上片刻,陪着自家皇祖母坐会,可他到底是一朝储君,虽说手中事务已经安排妥当,但临走前,还是有许多事儿要处理的。
也是因着这点子事儿,他用过了自家皇祖母亲手做的汤后,便忙不迭的回了东宫。
而桃夭,他们一直以来,都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的模式,那人大约是不知道这事儿的。
或许,那并非是落黎音的本意,他也从没有想过要疏离阿酒,只是不知不觉间,便带了出来。
“他这些日子,可当真是要忙死了,”太后瞧着宿深远去的身影,心疼道,“好在是到头了。”
“殿下忙不忙的,我是不大清楚,”吃饱喝足的大魔王眯着眼睛歪在了太后身边,“只晓得您这些日子不轻松。”
太后默了默,嗓音似是惊诧似是感慨,“我们阿羡是个聪明的姑娘家。”
可沅枳上神却觉得,自己这番话,还是不要说给白泽听的比较好,那人听了,指不定又要闹别扭呢。
白泽觉得自己运气真的还不错。
失而复得,不是一桩那般好接受的事儿。
原主性子怯懦软弱,从来是不敢做那些出格之事的,又从不与太后等人亲近,如今她一来,便性情大变,整日里黏着太后。
她老人家也是见惯了宫中嫔妃的勾心斗角的,她从来也不是一个鲁莽之人,便是一时间叫喜悦冲昏了头脑,可稍稍冷静下来,总是会觉出不对的。
只是如今,妖界的人不知什么时候会来,他想去神兽界问问白泽两人,是不大可能的了。
阿酒总是觉得,自己离那人很远,以至于她有时候看着那张对着她的笑脸便只想叹气。
如此这般,哪里能过的轻松?
可她老人家的欢喜,又并非是全然作假。
“我……”太后顿了顿,眸光温和地落在莫羡身上,“我一直都很喜欢你,虽说你那时不喜与我亲近,我也是会隔三差五的召你进宫来。起初你还是愿意的,便是心底害怕,也还是会软软的唤我一声外祖母。”
“后来,连我自己都忘了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你与定国公府的那位老夫人渐渐地亲近了起来。我是知道端阳伯府上的教养的,便也未曾疑心过她,一心以为是她待你好。”
“你在府里有了个心疼你的祖母后,便越发不爱进宫来了,哪怕是哀家让人请了你来,你也是躲得远远的,仿佛哀家是什么洪水猛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