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比起从前，她家外祖母如今应当是好受些了。

“外祖母，如今时辰也不早了，您今个儿也是与我们折腾了一日，便早些歇息罢，”莫羡起身，温声说道。

不是她不想陪着自家外祖母，实在是老人家平日里身子便是一直都不大好，这若是过了歇息的时辰，指不定要睡不好了。

从前，哪怕是在宠爱蔺珂长公主，天帝都从来没有动过这个念头，可那是为什么呢？巨大的压力挤的天帝几乎都动不了，连说上那么一句话都很是困难。

“我一直都不愿意承认，自己可能是错的。”天帝苦笑着看着蔺珂长公主，“可是阿珂，我不想就这样浑浑噩噩的混下去了。”

他好像，也很想能像先辈们那样的。

就算这一世没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他也不想，先辈们守了这么多年的天界，会毁在他的手上。

的什么东西，一瞬间变得消散了几分一样。

说起来——好像还是要谢谢那个小姑娘呢。

那个，她嫉妒过，伤害过的小姑娘。

不过蔺珂长公主觉得，那小姑娘下起手来也是真的狠，她自己被阿酒收拾的也算是很惨了。

当然，没有天后惨。

不管是蔺珂长公主还是天帝，都根本不知道，他们这样的类似于“幡然悔悟”的一下，到底能改变多少事。

“我们且等等吧，君上防着我们也是正常的，”蔺珂长公主嗓音里带了几分轻松，甚至还打趣道：“若是君上很相信我们，我还会害怕他是不是要杀人灭口呢。”

“君上，”天帝的嗓音里带了几分小心翼翼，虽说他真的一点都不愿意在来招惹落黎音，可这件事好像还是非问不可的，“我还有一事不明，还请君上能据实以告。”已经不在极暗之域开启的时候了，君上又是怎么——带着我们一起进来的？”天帝嗓音里带了几分疑惑，好像他不过是很单纯的有点好奇。

落黎音哼笑，“这是第九天阙的秘辛，陛下打听来做什么？”

天帝：——

总觉得君上在敷衍

落黎音挑眉，他知道天帝要问什么。

若是这位陛下不问，落黎音反倒会怀疑是不是他们自己猜错了。

“陛下请说。”落黎音唇角含笑，管这位陛下要问什么呢，反正君上是压根没打算要好好的回答他的。

天帝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是他现在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是抱着一点希望来问问落黎音。

万一——君上心情好，愿意告诉他呢？

陛下自己想的还是蛮周到的，就算是君上觉得他的问题很奇怪，陛下觉得自己还是可以推到好奇心的身上去的。

他心底的小算盘打的啪啪响，压根就不知道眼前的这个几个人，早就把他的心思摸的一清二楚了，不过是眼下没那个心思来戳穿他罢了。

若真叫落黎音来说，他们这位陛下其实还是挺能给自己想借口的。

也不知他平日里做那些事儿的时候，是不是也是如此的给自己找好了借口和退路——好歹，还能骗骗自己不是？

好歹还能求一个心安。

“我听说，极暗之域的开启，是有时效的，现在他，可他还只能接受这个说法。

天帝本来也不是胆子有多大的人，方才能问出那个问题，已经算是他安慰自己安慰了半天的结果了，现在陛下是万万问不出君上是不是在敷衍他的话了。

他们这位君上，本来就很敏锐，他若是再问下去，那便显得太过刻意了，到那时候，便是君上本来没发现什么，都该被他问的起了疑心。

“叫君上见笑了，我不过是从没有来过极暗之域，有些好奇罢了。”

落黎音早就猜到天帝的这个答案了，一时间觉得有点无趣。

天帝还在自己心底盘算了一下，既然怎么都已经进来出不去了，那还不如老老实实的跟在君上身边，说不准——他还打听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呢。

天帝的算盘打的是挺好，他却压根没料到，以那几人的默契程度，说的都是些他听的一知半解的话。

天帝：——

“阿音，这里这般危险，你还是先给陛下加一个防御灵阵好了，万一陛下有所损伤，可不是你我能承担的起的。”小姑娘说话的语气很是真诚，天帝却听的直冒冷汗。

天帝现在是还夹着尾巴做人，一点多余的话都不敢说，生怕惹得几位不高兴。

叫阿酒觉得有点奇怪的，还不是天帝的这副小心翼翼的态度，而是一直都在沉默的蔺珂长公主。

她老老实实的不算什么坏事，甚至还叫落黎音松了一口气，他可没忘记，上回蔺珂长公主是怎么闹的桃花坞鸡犬不宁的。

可——这与她平日的嚣张跋扈，可实在是一点都不符。

阿酒偷偷的瞄了蔺珂长公主两眼，那人半垂着头跟在天帝的身后，除了最初失声喊出来的那一句“君上”，她一直都没有什么动静。她的衡阳，只有这么一点的血脉了。

她若是不护着些，怕是当真对不起她了。

太后的心思，莫羡看的分明。只是这……并非她三言两语能改变的。

一顿的道：“我知道，父亲一直都骂那人是个毒妇，可也不过只是打算在嘴上骂骂而已吧？可父亲，您该知道的，那个女人，她真的会毁了天界的！”

一瞬间，天帝仿佛从来都没有认识过蔺珂长公主一样，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这个女儿，竟然也会说这样的话了？天帝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可他心底却又冒出了一个不合时宜的想法：他的这个女儿，仿佛很适合做天界的继承人呢。

这些年来，有关衡阳长公主的事儿，已经成了太后的心病，若是三言两语便能解决了，她老人家应当也是不会这些年来睡不好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