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酒苦着脸,若真是这样,那不是直接的向落黎音坦白了她有多小气?
只可惜,阿酒就是很介意。
若是换了一个人,没准这小姑娘的反应还不会这么大。
偏偏就是天后。“此地离京都近,是没什么有意思的东西的,等用过晚饭,便各自歇息罢。”到底是在外行走过的,又是几人当中年纪最大的,宿徽还是拿了个主意。
她看向那面于她来说空空如也的石壁,黑白分明的狐狸眸一下子便亮了起来,“果然——”
“阿音,我觉得,我们好像又在一个幻阵里了。”
落黎音:——
君上觉得自己与幻阵,还真是格外的有缘分呢。
“如何?”生杀予夺尽在一念之间的君上,霎时间便威风不起来了。
叫他来破阵?还是算了吧。上回在极暗之域,也就是落黎音运气好了,不光手里有太古盘为他引路,甚至还带着一个
“我只是随殿下出来长见识的,或走或停,都不必过问我,”自我认知清晰的大魔王冷静地道。
多说多错,她虽在书中大致的了解过大周的疆域,可到底不是土生土长的大周人士。这若是出了什么纰漏,她的身份可不就瞒不住了。
落黎音却是一怔,阿酒那句话,好像直接扎到了他心底厚厚的茧上,尖锐又猝不及防的要落黎音直接面对了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那件事儿。
落黎音现在还有点模糊,原来——他这么多年来,果真是一直介意老先生当年的不辞而别和这么多年的音信全无吗?
再者莫羡也是个嫌麻烦的人。
别瞧她从前做军团长的那时候说一不二,连帝国高层看不过眼的时候都拿他们说的话当耳边风,可其实,她自己却并不是个喜欢拿主意的人。
当然,大魔王更不喜欢别人拿她的主意。
“大哥快瞧瞧,可真真是没有比阿羡更记仇的了,”宿深无奈,他向来是拿她没法子的,“连我那日的一句玩笑话,她都能记到今天来。”
“那不也是你的不是?好端端的说这些话来伤旁人的心。”宿徽却是朝着宿深眨了眨眼,浅笑着道。
昭王殿下多精明的人呐,这明眼人一瞧便知那两人是郎有情妾有意,他可不想掺合进去,平白惹人嫌弃。
落黎音却是一怔,阿酒那句话,好像直接扎到了他心底厚厚的茧上,尖锐又猝不及防的要落黎音直接面对了他一直都不愿意承认的那件事儿。
落黎音现在还有点模糊,原来——他这么多年来,果真是一直介意老先生当年的不辞而别和这么多年的音信全无吗?
“倒不是我记仇,才故意的拿这话来气你,”莫羡哭笑不得,手上没用什么力气的在宿深背上拍了拍,只叫旁人瞧了觉得他们亲昵。
她们家这位殿下可是真真的小心眼,才会瞧着旁人也觉得都同他自己一般。
“殿下可是忘了,我这从前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至远也不过是到京郊踏青,京都之外的地界儿,还全都是在书上动拼西凑来的,若真真要我来指路,可不定是得走到哪里去呢。”
老先生没有选择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徒弟。
可,阿酒想,怎么舍得呢。他怎么会舍得呢。
她家阿音这样好,那位老先生的心,到底是有多狠,才能放任落黎音,一辈子都被绑在天界,绑在第九天阙?
而已。
“那大约也是因着你平日里作弄我惯了,”宿深不心虚的眨眨眼,“故而我才会先那般想的。”
左不过,那小姑娘也是有过错的。这事儿可不能让他自己一人担了责任。
这还当着昭王宿徽的面儿,莫羡是不大想和某位殿下把这点子事儿掰扯的多清楚,在如何,她也得给某位殿下留点面子不是。
好歹,某位殿下还是东宫储君,在旁人面前,怎也是得要说一不二的。
可莫羡自己愿意给某位殿下面子是一码事,宿深若是想借着大魔王难得的宽容肆无忌惮,那可就是另一码事了。
“殿下,”莫羡眯了眯眼睛,半分不手软的戳穿了某位殿下身上披的好端端的满是无辜的皮囊,“您可别当着昭王殿下的面儿便来诽谤我了,这些事儿到底事实如何,殿下您也不是不知道的。”
“若是好端端的,我作弄你做什么?便是到了皇后娘娘的面前,可也没有您这样倒打一耙的说法。”莫羡慢悠悠的抬眼瞧了宿深一眼。
“昭王殿下说可是这个理儿?”
“郡主说的是,我家阿深性子……有时的确是顽劣了些。可郡主都知道,他也就是孩子心性起来了罢了,并无多少的坏心。”
大约是摸不准莫羡想要自己说些什么,宿徽一直都是看着她说的,“再者……郡主应当也是再同阿深玩笑的,我说了这般多,还请郡主不要放在心上才是。”
阿酒现如今一想起那人来,还是会觉得有点毛骨悚然的感觉。
落黎音觉得自己好像有点懵。
可他不得不承认阿酒说的是对的。
他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心底却介意的不行。
落黎音心底忽然涌上了一个带了几分压抑不住的想法,他一定要再见那位老先生一次,他一定要当面问问那位老先生,为什么要那样直接的抛下他们三人离开?
难道,那么多年的相处,还不值得他略微费心,给他们几人留下只言片语?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敢忘不能忘的感觉,当真是差极了。
阿酒其实很想问问那位老先生,他到底为什么,要给自家阿音这样一个,看起来似乎永远都不会有解脱的命运。
可从落黎音的字里行间,阿酒分明是感觉的到的,那位老先生,他待落黎音是极好的。
只这一落黎音薄唇抿的紧紧的,那双浅色的桃花眸一时间竟带了几分血色。
阿酒吓了一跳,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的那点猜测,能把自家阿音给逼成这个样子。
她下意识的握住了落黎音的手,那双向来是温暖的手,此刻却冰凉一片。
阿酒从来没有比此刻更加好奇过,那位老先生,他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自家阿音虽说心软,可却不是那样一个放不下过去的人。
他的过去实在是太长了,他不知道见证了这片天地里多少的离合悲欢,若是在不放下一些,大约都到不了今日,落黎音便能被自己心底背负着的东西给压死。
自家阿音虽说心软,可却不是那样一个放不下过去的人。桩,只这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