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光一闪,陈二公子拔剑刺向有些泼皮的男子。
男子嘴角的笑容不变,却迅速侧身躲过陈二公子的剑,手里依旧甩着自己那根破旧的腰带。
一剑不成,陈二公子立即反手挽了漂亮剑花继续刺向那男子,男子一一躲过。
陈二公子优雅的身法迅速吸引了一些百姓前来观看,一时间这边擂台边上围得人最多。
擂台上,两人一来二去,须臾间便过了数招,招招都是陈二公子在进攻,那男子一直在躲避,但两人之间却就像是猫在逗弄老鼠般。
自然,是那男子像逗鼠的猫。
陈二公子轻轻喘息,脸颊有些酡红,额间有汗珠,乌发有些散乱,几缕碎发飘荡在额间,形容狼狈。
而那男子却依旧轻松的很,头发看不出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嘴角微勾,手里甩着一条普通至极的腰带。
“现在换我了。”那男子说。
语落,他直接在腰带上灌入内力,绳子立刻变得笔直,如一根棍棒,急急向着陈二公子打去,破空声让人觉得心惊。
陈二公子立即提剑抵挡,却在腰带打上剑身的一刻,双腿不自觉的向后退了一步才稳住身形。
好沉厚的内力!陈二公子暗暗惊叹。
陈二公子感到剑上的绳子似乎有千斤重,提剑的手换成两只,依旧有些抵挡不住,被压弯了臂弯。
那男子的内力源源不断的输送在绳子上,几乎将被压人的膝盖也压弯。
在陈二公子觉得自己要跌倒的时候,那男子却突然的撤了压在他剑上的腰带。
他正要松一口气,不妨那人突然用腰带抽在了他的腰腹上,一个踉跄,陈二公子差点倒在地上。
“你!”陈二公子瞪大双眼,伸出手怒气冲冲的指着那男子。
那男子才不管他,继续挥舞手中的腰带,凌厉的破空声响起,腰带毫无章法的朝着他身上打。
陈二公子修习的是名剑谱,拜的是名师,学的高雅之礼,从未遇到过这样不按常理出牌的家伙,几乎没用任何门派的武功,全部都是乱打,一时被那奇怪的男子弄得手忙脚乱。
抵挡了上面,不妨自己的腿被抽到,盖住了双腿,后背却露了出来……
这方擂台上的动静自然被很多人看到了,一时间围观交谈的人越来越多,从小声耳语到肆无忌惮的大声嘲笑。
百姓们哪里看过儒雅的贵公子这般狼狈的时候?看到贵公子被一个穿着破烂的人打的毫无还手之力,居然有人在台下鼓起掌来。
“好!”
百姓们鼓掌,像是在看耍猴一样欢呼喝彩。
陈二公子脸色变得又窘又红,十分难堪。
那男子却抽空向台下的人们抱拳,咧着嘴微笑。
“陈某技不如人,甘拜下风。”趁着那男子向台下打招呼,陈二公子立刻开口道,只是声音里有掩盖不住的恼怒和羞辱。
知道自己打不过这人,甚至毫无还手之力的时候他就想认输了,可那人一看到他嘴角微动就打的更狠,让他连开口的机会都没有,若此时再不开口,一会儿等那人缓过来了,不知道又要怎么羞辱他。
男子正眼看了眼陈二公子,眼角眉梢都是痞痞的笑意,“承让。”
台下焦急的判官立刻上台,宣布:“第三十七场,慕容白胜!”
底下的百姓们高兴的欢呼起来,慕容白将腰带系好,笑着下台走入百姓中央,与百姓们打招呼。
陈二公子掩面走下台,自然有早已等候在一旁的侯府奴仆迎上来。
花嬷嬷看完了陈二公子的整场赛事,叹了口气,不禁又发起愁来,不自觉的想:要是她手气不好也抽了个这么个看不起贵族的人可怎么办呢……
自三十七场之后,每场打斗争夺的时间越来越长,特别是场上是一个贵族公子和一个平民的擂台。许多无用的贵族子弟被抽下台,难堪的离场。
接近午时,许多擂台上都空了,直到最后一场上的人下来,侍卫宣布比赛暂停一个时辰。
高楼里很多人都回去吃午饭了。寒时也带着花嬷嬷和阿罗回了趟将军府。
用汤泡饭随便吃了点,寒时带上阿罗又去了高楼。
花嬷嬷总是担心寒时会被打败,急得头疼,一时间忽然就冷汗淋漓,唇色发白,站也站不稳了。寒时便让她在府里等她,保证自己不逞强。
寒时再三保证了不逞强,花嬷嬷才答应在府里休息。
等到了赛场,上高楼,寒时在二楼楼梯口转角处碰到了正在纠缠宁亦棠和五公主。
宁亦棠还是一身惹眼张扬的红色绣海棠暗纹的衣裳,乌发用玉冠束起,背着手站在那里,亭亭玉树。
五公主则粉面含春,一脸娇羞的站在二楼的楼梯上,挡住宁亦棠前进,双手摆在腰腹间,十指不安的纠缠在一起,脸上有些娇羞。
“宁表哥……”五公主的声音像是在撒娇:“彤儿那里有座位,你不必在屈尊去别处。”
站在锦彤旁边的王遥雪脸色有些难看。
锦彤只有两张座位,若给了宁亦棠一张,那她坐哪里?锦彤自己绝对不会站着的!何况宁亦棠算她哪门子表哥?是最受宠的公主又怎样?照样草包一个,不过就是一个妾生女……王遥雪顿时有些恼怒。
忽然,王遥雪眼光撇到了寒时,她温温柔柔的站出来朝着寒时行了一礼,“安定郡主。”
本想默默走过的寒时露出尴尬的笑,回了一句:“王小姐。”
宁亦棠扭头,冲寒时笑了笑。
锦彤见宁亦棠对寒时笑,小脸扭作一团,脸色难看的紧。
宁亦棠不愿意理会烦人的公主,干脆转过身和寒时说话,“你也来看热闹吗?”双眼却在审视寒时的装扮。
寒时摇摇头,“来参赛的,大概下午就上场了。”
“真巧,我下午没事,刚好可以看你比赛。”宁亦棠笑道。
“不愧是神勇大将军的嫡女,遥雪祝郡主旗开得胜。”王遥雪柔柔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