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家庄数里之外,有一座项家堡,项家堡在项县是鼎鼎大名,哪怕是方圆四县,也都有项家堡的名字,项家上代家主,是七国时代楚国的丞相,位高权重,虽然楚国已经被秦国所灭,项家还有几人被通缉,但作为豪强家族,依旧逃过了灭门之灾,移居项县。
项县以前并不叫项县,只待项族移至,才改变项县,楚王一脉被斩尽杀绝,项氏一族已经成了楚人的心灵寄托,只是暂时蛰伏,以待春鸣之日。
此刻,项家内院,项白沉稳坐在高椅之上,闭眸思绪,一只手放在红木茶桌之上,轻轻的敲动着,正在这时,几个脚步声,远远的传来,老人睁开眼睛,精芒一动,瞬间又隐去,化作平凡,端起了茶,放到了嘴边。
就在这个时候,两个壮年走了进来。
两人一高大,模样威猛,一个身材削瘦,文士打扮,皆朝老人行礼。
“拜见家主。”
高大之一,名为项梁,乃项天羽的叔父,武力过人,另一人侧叫项伯,智深如海,算是项家军师一般的人物,两人受项白这个家主之命,出去办事,却在昨日接到急令赶回,途中还跑死了一匹马,这会儿两人身上皆是风尘仆仆,一回到堡中就前来拜见,不敢怠慢。
“大伯,不知如此急召,究竟出了什么大事?”项梁性子直爽,下一刻,即忍不住的询问。
而项伯只是伫立一旁,静静的休息,不过耳朵竖得老高,对项梁的话,一丝不漏。
茶润入口中,茶香四溢,顺喉而下,项白这才说道:“昨天,楚家庄的庄主回来了。”
两人听了,皆是一愣,有惊有喜,脸色百转。
“大伯,难道那人真的存在,可是我们查了当年所有的资料,似乎都没有这个人。”项梁说道:“不过江北那一战,倒确实存在,而且秀夫人当年,倒的确是从邯郸而来,那会儿的马家庄还有秀夫人,可是相当出名的,可是被称为邯郸第一美人呢?”
项天羽作为被项家看重的第三代,十分的重要,项家又怎么可能让他随意的与一个女人亲近,秀夫人的里里外外当然都被查遍了,发现并没有危险,而且项天羽失父失母,需要母爱与父爱,不然就没有健全的人生,所以项家才没有制止。
但现在楚家庄出现了一个陌生而神秘的庄主,这对项家来说,祸福难料啊!
直到这个时候,那一直没有说话的项伯却是开口了,问道:“大伯应该与他碰过面了,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项白是家主,但更是两人的大伯,无论是哪方面来说,在项家都有着至高无上的地位,可以一言决定任何事,哪怕有些事让项梁与项伯不满,也得遵照执行。
项伯是一个聪明人,所以他需要知道大伯的想法,才能考虑给出建议。
项白看了项伯一眼,说道:“今天,我的确拜见过了,不过可惜,连我也看不透他,这是一个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面像,神算卦术上面,竟然是一片虚无,好像他并不存在。”
“但他很强大,秀夫人他们说的,都是真的,此人真的以一人之力,对抗秦国数万狼军,而且让对方死亡无数,正因为这件事太丢脸,所以秦国才会销毁了所有的记载。”
“小羽天生神力,虽然年弱,但谁敢小看他,可是他在那人面前,连一招也接不下。”
这一次,项梁脸色大变,他是以武力吃饭的人,当然知道自己那侄儿天生勇猛,不要看他才九岁,但那支长枪,威力不凡的。
项伯问道:“叔父担心,楚家庄会成为项家堡的敌人?”
项梁立刻不爽了,说道:“这些年,我们可是很照顾楚家庄的,要不是因为项家堡的照顾,楚家庄根本建不起来,更不要说秀娘一个弱女子,在这乱世之中生存了,他们若是与项家堡为敌,那就太忘恩负义了。”
项白瞪了项梁一眼,说道:“自古以来,强者为尊,这点小小的恩情,你想束缚一个心存志高远的人,项梁,你是不是越来越傻了。”
项梁正想反驳,项白抬手一挥,说道:“行了,你们不需要担心,我只是感觉,此人对我们项家,并没有敌意,而且他已经答应,教导小羽,就凭小羽与秀夫人的关系,还有这么多年项家的照顾之恩,我们也不可能成为敌人。”
“不过有些事,需要做出改变,你们平日注意一点,不要像以前一样的随意,现在楚家庄作主的,可不再是秀夫人了。”
项伯眉头轻皱,说道:“大伯,楚家庄在我们的计划中,十分的重要,要是出现时机,楚家庄不愿意配合,怕会影响我们的大计。”
项白眼里也有几分担忧,但还是说道:“观其行,听其言,我们还有时间,据我推算,至少三年之内,我项家堡还需要安份守已,这一次召你们回来,你们就在堡中多留几天,也可以去楚家庄拜访一下,见见那个楚家庄庄主,对了,他叫楚河。”
“以楚为姓?”项伯一听,微微一惊,正要说话。
一个老管家急步而入,看到三人,径自来到了老人的面前,小声的禀报道:“家主,县尊大人来了,看他样子,似乎很焦急,想马上见到家主。”
“奉茶,本家主随后过去。”等老管家退去,老人说道:“你们风尘仆仆,去梳洗一下,休息一下,我们晚些再商量楚家庄之事。”
“是,家主。”
老人来到了前厅,看到了一脸焦虑之色的县尊大人。
县尊一见老人,立刻起身,恭身行了一礼,说道:“见过项老,项老,大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