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默默的回应了初若的疑惑,,源光看着她,朗声道:“走吧。”
“傅君诺,我不愿你是因为我的一意孤行,才做了这般决断。”顿了顿,“我自己一个人去瞧瞧,也是没有问题的。”
在傅君诺去与不去的问题上,她还是要说明白的。
“走吧。”傅君诺已经先一步的迈开了脚步,回首瞧着还在原地的初若,催促道。
下意识的,初若看向了锦李,说得认真道:“锦李,若是你害怕的话,在这里等着我出来便是了,不必和我一起进去。”
一直没有说话的锦李忽而听到了初若的这一句,当下摇头,道:“公主若是要去,奴婢自然也是要去的;无论公主做什么事情,奴婢都会依着公主的。”
从一开始,她要进去一探瘟疫究竟的时候,她自己就没有开口说只言片语的,便是做好了一起去的准备了。
稍微的沉默了一些,随后,初若也不多说其他了,任由着锦李的搀扶,一步一步,直直的而走向了傅君诺。
原地傅君诺的一众侍卫,终究是看不惯初若了;想开口怒斥,却有着忌惮。
……
越是走进,那腥臭的味道便越是明显;无论是谁,都下意识的紧蹙眉头,屏住了呼吸。
“可还好?”傅君诺瞧向了初若,低声道。
闻声,初若扫了眼傅君诺道:“尚好。”
其实,就是味道腥臭了一些,忍一忍还是可以的;初若如是想。
夜色过于昏暗,若不是有那天际的白月光,怕是看都要看不清楚了。
初若的脚下忽然一软,好似踩到了什么一般,当即,她整个人就是一惊,身子猛然一僵,下意识的倒退一步。
扶着初若的锦李被她的这一退步,亦是脚步有些不稳,人亦是后倾了一些。
“怎么了?”一旁,傅君诺眼角余光留意到初若忽而就不见不了,当下心一紧,下意识的看向了她,道:“初若,怎么了?”
“公主怎么了?”一同开口的,还有锦李。
“好似踩到了什么。”听着两人同时响起的声音,初若朝着刚才踩过的地方看了去。
一个好似婴儿手臂大小的东西,黑乎乎的,瞧不清楚,只安静的在地方躺着。
瞬间,初若的心,一下子就毛了起来。
“那是什么?”顺着初若的目光看去,傅君诺出声。
“瞧起来,有些像是孩童的胳膊。”因是黑乎乎的一团,锦李亦是不大清楚,只能猜测道。
“还是不要走进去了,先起一个火把,看一下那东西是什么先。”傅君诺走进了初若一些,拉着她的胳膊,生怕她想都不想的走进去,同时亦是对着身后的侍卫吩咐道。
“是,爷。”到底是傅君诺下了命令,那一众的侍卫也只能点头回应。
语落,便有几个侍卫四散开来,去寻粗壮一些的木枝。
初若看着傅君诺抓着自己的胳膊,默了默,道:“我有分寸的,不会冒冒失失的进去的,你的手。”说着,她的眼,扫了眼他抓着自己的手。
瞬间,傅君诺一下子就收回了自己的手,因着夜色昏暗,到底掩饰住了他此时面上的窘迫之色。
初若虽然没有瞧见傅君诺的神色,但是大抵也是可以猜测出来的,当下,也就没有在多说什么了。
人家到底是好心,也没有造成什么坏事;她也没有什么资格去指责的。
“公主,你可是有觉得哪里不舒服?”一旁,锦李紧紧的搀扶着初若的手臂,生怕她一个怎么了,就昏过去了。
其实,她最怕的,还会是自家的公主殿下,染上了瘟疫。
可是,锦李哪里明白,初若在楚国的时候,便已经染过一个瘟疫了,可是福大命大的活了下来。
世间,也就独独刘庸一人知道而已,自然,还有那时候,虽然昏迷着,但是多少可以感受外界的源光。
只是,源光亦是没有刘庸来的清楚就是了。
“我无事的,锦李,你不用这般担心的。”嘴角勾起了一抹安慰的笑意,初若拍了拍锦李的手,道。
而身后,傅君诺的那一众侍卫听出两人的对话,眼底划过了一抹鄙弃之色,他们想着,这楚国的公主,哪里会有什么事情?一个劲的要进来,即使就是真的出什么事情了,那也是应该的!
平白无故的让他们的主子也搭了进来,若是真的要出事情的话,那也该是这楚国公主才是!
这个念头,在一众侍卫的脑海中生起,当即,他们心中的对初若的不满,更上一层楼。
“到底是瘟疫,还是小心一些好。”旁边,傅君诺站在了锦李的那一边,对着初若一脸谆谆教诲的模样道。
“到底还是瘟疫,身于此地,吸纳吐息之间,说不得还会染上,公主还是小心些才是!”面含担忧之色,锦李道。
“锦李,这样子的话,莫要说了!”脸色正了正,初若瞧着锦李,严肃道。
她知道锦李的话是无心的,但是这里这么多在,难保不会因为她的话,起了其他的心思;正所谓,危言耸听,最是要不得!
当即,周遭的氛围安静的有些诡异。
“其实,锦李说得没有错,这瘟疫一事本就难以预防,还是多加注意才是!”安静了好一会,傅君诺忽而开了口,道:“等离开这里之后,你身上的所有东西,尤其是你脚下的鞋子,都要烧了才是。”
初若到底还是没有在开口说什么,只沉默了下来。
不消片刻,火把便也点燃了起来;只那火光亮起来的那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了她刚才踩到了东西。
入目,是一只被剥皮,甚至已经开始腐烂的残肢。
“嗯。”当即,初若下意识的用手捂着鼻翼,恶心得很。
“这瞧起来,好似是什么动物的四肢。”举着火把,站在最前面的侍卫瞧着那‘一团肉’,皱着眉头道。
“这是什么动物?”当即,初若先问了出来。
好好地,怎么就有被剥皮了的动物四肢。
这……未免太过于残忍了!
“没了皮,要看出来是什么动物,着实是有些困难的。”一旁,傅君诺出声道,目光之中亦是复杂得很。
“前面那一堆,是不是,也是?”忽而,其中一个将手中的火把伸出了一些,照亮这前面路的侍卫,沉重道。
闻其言,下意识的,几乎所有人都看了过去,只见,远处有一堆堆得和小山似的东西,因着太远了,所以有些瞧不清楚。
“过去瞧瞧。”当即,傅君诺道,脚步亦是直接迈开了,但是忽而身子一僵,好似想起了什么,转头看着初若道:“你还是在这里等着吧,免得若是看了什么不该看的,到时候吓着你。”
初若觉得,似乎傅君诺忘记了,刚才一直想要进来的人,是她!
她执意的想要进来,定然是胆子足够大的;若不是的话,如何敢啊!
当即,初若摇了摇头,道:“我不怕吓,我们过去吧。”说着,初若亦是直接迈开了步子,直接就越过了傅君诺,走在了最前面。
一下子就被初若给越过去,傅君诺反应过来之后,马上的便跟上了她了脚步;两人几乎保持着同样的水平位置,倒也没有了谁先谁后了。
“对了。给我一个火把吧!”忽而想起了什么,初若看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位,举着火把的侍卫道。
被叫住的侍卫,一下子就没有过来,手中的火把依旧是握得紧紧的,丝毫都没有要递给初若的意思。
“你要火把做什么?”一旁,傅君诺听着初若的话,有一些不明白道。
“自然是方便等一下看的清楚一些。”顿了顿,初若继续开口,道:“我就是和你说话,你把手中的火把给我!”
这下子,侍卫是知道了初若刚才的话是对自己说的,当即就愣住了,只是依旧没有要将自己手中的火把递给她的意思。
看着那完全就是木讷了的侍卫,初若也不再开口了,而是直接选择了动手。
而就在初若的手抬起的那一瞬间,傅君诺一把就抓住了她的手,一副沉稳的模样道:“不可!你莫要靠近那些东西太近了,火把,侍卫们拿着便是了。”
“我……”
“不若奴婢拿着就是了,火把到底还是笨重得很,若是一个小不小心还会伤到手,还是奴婢拿着,奴婢就站在公主的身旁;其实和公主举着,倒也是差不多的。”初若刚才开口拒绝,锦李便开了口,直接打断了她的话。
“若是这般,倒也可以。”还不待初若开口,傅君诺便先应和了锦李的话。
“公主,锦王都这般说了,那火把,便有奴婢来拿着吧!”完全就是一唱一和了,锦李紧接着傅君诺的话尾。
两人,一丝让初若开口的余地,都没有。
“你们都这般一唱一和了,我还能说什么?”初若瞧瞧傅君诺,又瞧瞧锦李的,有些哭笑不得道。
她怎么就不知道,原来他们两人,是如此的有默契的?甚至,就好似他们两人才是主仆,开口一句,闭口一句,两人连番着来。
一旁,锦李已经接过了侍卫手中的火把,将初若的四周照得越发的明亮起来。
红艳艳的火光,打在了初若的脸上,多了那么一丝风情之色。
而就在三人你一句,我一句说着的时候,他们其实就已经快走到了那堆得和小山似的东西面前了。
众人瞧着眼前的一幕,虽说心底都是有底了的,也完全就已经是在料想之中的了;但是在亲眼瞧见的时候,多少还是有些诧异的。
如小山般的,被剥了皮的动物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