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时分,初若等人倒是在中途的时候休息了一番,故而,她算是第三次见到了那吴国的皇子。
吴国的皇子被将士们搀扶下来,安置到了一片,他的脸色不是很好,让人觉得,好似一个病入膏肓的人,时时刻刻就会没有了性命一般;故而,所有的人心思都不约而同的落在了初若的身上。
“公主,那吴国皇子,眉宇之间,有些死气。”当下,锦李扫了眼吴国皇子之后,在初若的耳畔低声道。
死气,要死了?
初若听到了锦李的话之后,脑子里面不自觉的浮出了这一句话,同时看向了吴国皇子,目光不自觉的眯起。
片刻之后,初若迈开了脚步,走到了吴国皇子的面前,居高临下的看着那人,目光落在了他的喉头,凝视了许久之后,道:“你快死了。”
一旁,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的落到了初若和那吴国皇子的身上,但是很快的,他们都移开了自己的眼睛。
闻声,吴国二皇子沉默一片,闭着眼睛就是不回答初若的话。
“刘庸,他现在还不到死的时候。”片刻,初若的目光落到了刘庸的身上,道。
“微臣明白。”听着初若说着自己的名字,刘庸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
“不过,也不能为难你,有意寻死的人。你也是没有办法的,对吧!”忽而,初若开口,漫不经心的说出了这一句话来。
当下,所有人都疑惑了起来,初若的这一句话,倒是个什么意思,便是那吴国的二皇子,睫毛都微微颤抖了一下。
“命这一种东西,在这乱世之中如同草芥,是最不值钱的。”莫名的,初若开口,再次说出了这样子的一句话,奇怪得很;可是紧接着,初若却不说话了,整个人就沉默了起来。
“你到底想说什么!”许久之后,都等不到锦李开口,那吴国皇子压制不住心中的不解,握紧了自己的手,冷不丁的说出了这一句话来。
“想说什么?”初若眉头一挑,声音之轻,忽然,她身子一低,手直接就扯住了那吴国皇子的衣领,用力一提,整个人变得暴戾无比,怒色道:“你和郑云白是一伙,他死了,那么他的罪孽,我全部都要你来担着!我的恨,要让你千百倍的痛来偿还!”
从古有言,黄蜂尾后针,最毒妇人心。
“我要死,你拦得住吗?”嘲讽而又虚弱的声音,从那吴国二皇子的口中说出,他的唇色干得发白,偏生那嘴角的扬起的笑意,刺眼得很。
“我要得到的,谁都拦不住!”咬牙切齿的声音,沉重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她道:“世间之大,谁又知道不会有可以控制尸体的毒物在?你说,我若是真的寻来了,然后控制死去的你,你觉得,我会如何做,才能消去心头的恨?是让你如同畜生一般的活着,还是让你颜面尽失的赤裸一世?”顿了顿,初若的眼底一片严寒,“或许,都可以一起。”
“你敢!”重重的两字,吴国二皇子瞪大了眼睛,道。
手抓紧得越发用力,可初若的眼底却越发的冰冷,她道:“永坠阿鼻地狱我都无惧,还有什么不敢?便是天地佛魔,我都无所惧怕,还有什么不敢!”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故而欺我负我,那么,我还有什么可尊,可敬;不如拼尽一身的力气,同所有万物都同归于尽,全部粉碎。
“你对一个死人,日后,就不怕世人唾弃吗!”硬撑这一口气,吴国二皇子道。
“他们算是什么东西!”凉凉的一句,初若看着吴国二皇子说出这句话的模样,眼底是无尽的冷漠,“命如草芥,是不值钱,可是也不是谁说死就能死的!那日,你自己死了,不是我下的杀手,那么你将会是这个世间的笑话,是吴国的败笔,是皇室的耻辱!”
顿了顿,“谁说不是呢?一个皇子,和畜生为伍,与其苟合,当真是污秽至极!”
疯了,疯了……
在场的大多数人听着初若的这一句话,脑子瞬间就冒出了这相同的两字来,他们甚是都不敢去多看一眼,不敢多喘一口气。
“疯、子!”气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吴国皇子艰难的说出了这一句话来;他盯着她,如何都不肯闭上一双眼睛,双眸如同铜铃一般。
“你和郑云白勾搭的时候,就该明白的了!”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初若道。
“噗——”一口乌黑的血,毫无预兆的从那吴国二皇子的口中喷出,他的神色悲愤至极,紧接着却是身子一软,直接的昏倒了过去。
“呼——”一旁,刘庸突然就是一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连忙的走到了那吴国皇子的身边,道:“吐了就好了,吐了就好了。”
语落,刘庸有看向了初若,道:“这气死人的工夫,还是公主做得顺手。”
闻声,初若扫了眼刘庸,神色平淡,只道:“你棘手的事情,我给你做了,接下来的事情……”
“接下来的事情,便是老臣的事情了,这吴国皇子心口淤积的血既然呕了出来,那就是没有性命之忧了,老臣明白的,明白的!”当下,刘庸听出初若的话,打断道。
初若收声,不再多言,转而朝着自己的马车走了去,同时不忘道:“一切都弄好了的话,就可以起身了。”
“老臣知道了。”刘庸的声音在初若转身的那一瞬间,飞快落下。
“对了,那黄豆子,我还是要他吃,吃得越多越好。”想起了什么,初若道,不过脚步却没有停下,依旧不停的朝着前方走去。
又是奇怪的黄豆子!
刘庸听出初若的话,心中不解成了一个疑惑,他甚至都忍不住的好奇了,为什么这公主殿下这般在意黄豆子?
不过想归想,刘庸倒还是恭恭敬敬的道:“老臣知道。”
从容的脚步没有一丝慌乱,初若搭着锦李的手,入了车内;而后寻了一个夹角处,头靠在了那木板上,眼睛一闭,一副睡过去的模样。
车内,锦李从上到下的扫视了初若一脸,最后目光落在了那黑了眼圈,越发的沉默。
……
一刻钟前。
“公主,刘太医说,那吴国皇子因着上次的纸团子,胸口淤积了血,至今都没有排出,若是在这样子下去,不消几日,人就死了。”锦李说着,脑海之中不自觉的想起了上车时候,刘庸对自己的交代,说要让自己告知公主,且一定是要一五一十的交代,故而,她都是一字不落的重复了出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几日的奔波,倒是叫初若好似不是那么晕车了;故而听着锦李的话,她倒是能接话道:“刘庸逼不出?”
闻言,锦李看着初若,摇了摇头,道:“想来是逼不出的。”毕竟,若是逼得出的话,那么也不用来让自己告知了。
当下,锦李想着,看向初若的目光,便越是凝重。
这吴国的皇子,是人质,是不能出事的;若是出事的话,想来,要夺去失去的城池,就有些困难了。
“便是寻常人,淤血于胸中,一半的命也是没了的。”看着初若,锦李加了话道。
沉默的听着锦李的话,初若的面上没有太多的神色变化,安静得就和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般,整个人隐约有些浑浑噩噩的错觉在里面,仿佛无心。
“刘庸要我如何做?”久久,初若开口,古井无波的眸子如那声音一般,没有丝毫的起伏;若不是锦李是亲眼看着她开口的,都会觉得,刚才的话,不过就是幻听而已,自家的公主殿下,从头到尾,就没有开口半句过。
毕竟,那神色,真的是平静到近乎冷漠了;或者说,一个人,怎么就可以这般的安静,安静到毫无生气呢!
“刘太医说,若是能激一下吴国二皇子,让他气急攻心,说不出那胸口的淤血便可以被激吐出了。”当下,锦李掂量了一下理由的话,道。
但其实,刘庸的原话,是这样子的,他说:“公主之前的时候,毒辣得很,说出的话,都能将死人给气活了,这一次,只要她开口好好的说上几句,就定然是可以逼出那吴国皇子胸口的淤血的。”
“就这般的简单?”初若听着锦李的话,脱口道。
“刘太医便是这般对奴婢说的。”锦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