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爱本来就是自私的,所以你不可以怪我的!这一句话,初若没有说出来的,但是心中却已经是这样子的认为的。
“你以为,你死了,我就能娶他人吗?初若,她们不是你!”源光的语气有些不欢喜,而说出后面的一句话的时候,沉默了好一会才道。
这个世间的女子是很多,各色都有,可是于我而言,不是你,那么她们都不重要了。
他有他的执着,可她也有她的固执;两个人各执一方执念,一步一步的走到如今这个局面,到底还是有些缘分在里面。
初若没有说话,只是一味的源光的怀中掉着眼泪,她的哭泣声落在了他的耳朵里面,像绵密的针扎入了自己的心中。
“初若,我不知道日后到底是个什么光景,可是我知道现在的我,更屈服有你的温暖,你可知道?”低低的一声询问,似说着一句郑重的情话一般,源光的眼中有着浓烈的情意。
初若沉默不言。
源光突然就推开了院子的柴扉,而后携着初若踏入了院子内,然后一步一步的走到屋子的门口,随后伸手一推。
屋内不过都是简单的摆设,但是唯一不同的便是里面燃着龙凤双烛,正对着门的高桌还放着一个鸳鸯花样的红盖头,左右两边是贴着大红喜字的太师椅。
初若看着那红盖头,下意识的抿紧了唇。
“自古,女子及笄,便可成婚;我不在意世间的礼数,但是因为是你,所以这世间该有的礼数,我都会为你一一做到,如此,世人不得诟病你的任何,便是有不妥的,也都只能算在我的身上,我不会让世人抓住你的任何污点。”源光看着初若,话说得有些乱,但是他就是知道,她会明白他的意思的。
虽说源光的话中的含意,着实是含蓄了一些,但是初若却还是听出来了;他来做昏君,世间所有的唾骂,他都来替她抗了,而她只要在他的身后,就可以了。
“这里没有什么公主,没有什么楚王,有的不过就是盛初若和源光两个人,你可愿意,将这一生,都交付于我,从此,执子手,将山水都看遍。”不紧不慢道,源光看着初若的眼睛,眼中一片温暖之色。
“源光,我真的很心动。”眼中的泪克制的止住了,初若看着源光的样子,破涕而笑道:“执子手,将山水都看遍。”
不知不觉间,脚步已经落到了那高桌前,源光拿起了那鸳鸯喜帕,然后慢慢的移到了初若的头上,随后,轻轻的放下了盖头,初若的脸,直接就掩盖在了喜帕之后。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三声,都出自于源光,屋内无其他人,也就是初若和他而已。
楚史记,楚国三百二十五年九月,帝大婚,帝后系盛初若。
“公主殿下还要胡闹到什么时候!”
一个平静却带着庄严的声音,突兀的响起,如玉碎般,透着凉凉的清寒之意。
可是初若却在这个声音中听出了厌恶的语气。
好陌生的声音,却也好听得紧……
呆坐在床头的初若听着声音,下意识的循声望去,入目是跪了一地的奴婢,向上望去,便是一个紫色的身影。
渐渐的身影近了,眉目也就清晰了起来,如泼墨的水墨画,忽然就明艳了起来。
芝兰玉树般的一个人,远远而来,转瞬便到了自己的面前,遮住了一大片曦光。
她扬起头,迷离的眸光染上了一层薄雾。
朦朦胧胧的,让人有些瞧不真切。
忽而,初若眯起眸子,嘴角似勾若扬,“你叫我什么?”
人畜无害的模样,活脱脱就是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
这般神态……
居高临下的源光冷眼看着面前的少女,原本没有多少波澜之色的瞳孔微微一缩。
“公主殿下。”几乎就是在那电光火石间,源光恢复了之前的声调,平静而又庄严。
“那,你又是谁?”初若轻飘飘的一句话落下,却不知道惊吓了那跪了一地的婢女。
她的话,如同平静落水的石头,没有一点的回应。
莫名的,四周有些冷了起来。
透过了源光衣袍间的空隙,初若看了一眼跪了一地的婢女,她们一个个的,都在发抖。
“今日,是你胡闹的时候嘛!”源光道。
语气中,好似一个上位者对下位者的告诫,有着浓浓的警告之意。
初若看着源光的表情,微微愣了愣,而后唰的站起,丝质的衣袖响起微不可闻的摩擦声。紧接着,一转身,一抬脚,整个人就直接站在了卧榻之上,最后一气呵成的转身俯视面前之人。
“我是公主,可你,你又是谁!”依旧还是刚才的问题,初若说得赌气。
似乎没有想到眼前的少女会这般的……
幼稚?无理取闹?挑衅?
种种行为的原因,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源光的脸色依旧是没有任何的表情。
只是那跪了一地的婢女,却已经是抖得更加厉害了,伏在地上的身子,都快要贴到地上去了。
满朝上下,谁人不知,千金万贵的公主殿下不过就是摄政王的一个傀儡罢了。
平日里公主看到摄政王,也是乖顺至极,今日怎么就不知死活的顶撞啊!
“先帝子息孱弱,只余公主一血脉;临终之时,赐臣统领百官之权,行使摄政之实,授命摄政王以辅佐公主,只待公主成人之时,重掌朝政。臣这回答,公主可还满意!”源光没有起伏的声调,听不出悲喜,浓墨般的眸子直接倒影着初若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