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淑华亲口说要将宁月柔送到少管所，在座的人中没有一个人反对。

就连曾经真心实意的将宁月柔当做自己亲生女儿的宁国锋，也在此刻熄灭了自己心中对她的最后一丝亲情。

他坐在沙发上，闭了闭眼睛，那张脸上写满了沧桑，仿佛一瞬间间老了十岁一样。

他并不是为了宁月柔而伤心，而是在难过，自己当初怎么就识人不清，将宁月柔带回了家里呢？

如果他当时没有想着，让一个孩子来帮助方淑华走出“丢女之痛”，没有让宁月柔来到这个家，是不是芝芝也就不会受这么多苦了？

只可惜，世界上没有如果。

“国锋，你为什么不说话？都已经到这个时候了，难道你还想着袒护那个丫头吗？我问你，她和芝芝，究竟谁才是你的女儿？！”

方淑华才刚冷静下来，对宁国锋也有几分不满和怨念，此刻见他闭着眼睛什么话都不说，顿时气不打一出来。

她扬声质问着宁国锋，语速快到宁芝芝就算是想说几句话，也插不进嘴去。

她只能坐在一边，无奈的看着方淑华发飙。

“淑华，我没有那个意思，你误会我了。”睁开眼睛，宁国锋叹了口气，伸手想要去握方淑华的手，却被她赌气的甩开。

“我对你的决定没有任何意见，我一直都记得芝芝是我的亲生女儿，而宁月柔只是我带回家来，为了让你开心的养女。孰轻孰重我分的清楚。我刚刚只是在想，如果我当初没有把她带回来就好了。”

听到她这么说，方淑华脸上的表情这才好了一些，但依旧没给宁国锋什么好脸色看。

“你知道就好！既然你没意见，那我现在就叫人过来把她带走。”

现在天色已晚，再加上天气又不是很好，实在不是一个适合办事的时候。但方淑华只要一想到宁月柔的存在，就觉得浑身发凉，仿佛被一只毒蛇缠上了一样，瘆人的厉害。

她不想再见到宁月柔，更别说让她继续在这个家里住一晚上了。

就在宁诚准备去打电话之际，一直默不作声的宁芝芝突然开口了。

“等等哥哥，我有几句话想和妈妈说。”

伸出两根手指捏住方淑华的袖子轻轻扯动了两下，宁芝芝的眸子清澈明亮，又带着一丝期盼。

“妈妈，不然还是算了吧？”

算了？什么算了？

方淑华愣了下，旋即便反应了过来，她细眉颦起，不赞同道。

“芝芝，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妈妈知道你善良，但是这次宁月柔做的太过分了，她想害你！如果这次算了，那下次再有这种事情发生怎么办？如果你出了事，你让我和爸爸，还有你哥哥们怎么办？”

说完之后她顿了顿，像是觉得自己态度有些太过于严厉一样，又微微放缓了语调，但态度依旧很坚决。

“你别多想，少管所也不是什么不好的地方，只是一个挽救、教育他们的地方罢了，对宁月柔这样的孩子，那种地方才是她的最终归宿。”

宁芝芝刚想说话就被方淑华用一堆道理堵了回来，她哭笑不得的看着面前的女人，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才会让方淑华认为自己会天真善良到这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