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落染看着他，不明所以。

蓝月拼死将汤咽下去，这才抬起眼帘，笑嘻嘻的模样。

“不是，我很感动，家中的膳食都是下人做的，还从来没有人，会这样对我，亲手为我熬汤。”

所以，即便是多不好喝，有落染的这份心意，他也不能多说什么。

他说着，放下手中的碗，很是郑重的跟落染说道。

“多谢，姑娘。”

落染轻笑着，摆摆手，“没事。”

不知为何，在蓝月面前，落染总觉得自己好像变了个人一样。

没有以前那么盛气凌人，高高在上，或者伪装带着假面具的模样。

反而，是最真实的她。

很多事情，不是她想狠心，而是现实在逼着她狠心对待许多事情，她不能心软，一旦心软，很有可能就会失去自己所拥有的一切。

那些，都是她辛辛苦苦从别人手上抢过来的，她怎么能容许别人抢走她的东西。

她抿着唇，不由得想着。

或许是因为现在她凡间吧，这里没有她需要觊觎的，也没有她能忌惮的东西，她反倒是放松了自己的神经。

所以，才会变得那么不像之前的自己。

落染想着，却怎么也不愿意将缘由扯到蓝月的身上。

如果一定要有的话，那么就是这个小小的凡人还没有资格值得她还要端起架子去应付他的吧。

沉浸在思绪中好一会，落染这才收起思绪。

她拿过蓝月面前的碗，站起来往外面走去。

“既然你那么喜欢喝我做的汤，那你等一会，厨房还有。”

蓝月嘴角的笑意一僵，那种痛苦，他真的不想再承受一次了。

落染的好意，他承受一次就够了。

他转过身，看着落染走下楼梯的背影。

“姑娘，我……我饱了，已经吃不下了。”

落染却还以为蓝月这个傻小子想要将鸡汤留给自己所以才撒的谎，不过只是一小碗，怎么就饱了。

“你还是再吃一碗吧，厨房还有好多呢。”

落染含着浅笑，抬脚走进厨房。

蓝月站在门前，嘴角微微颤抖着，“那……好吧。”

他也不敢说出那些汤到底是有多难喝，就好像是隔夜的潲水一样，也不知道那位姑娘到底是怎么做出那样的汤的。

但是他也不好打击人家姑娘的自信心，只好默默的承受了。

落染站在灶台前，一边舀着汤，一边露出无奈的笑。

那人间的傻小子，还真是傻呢。

想着，又给他舀了一个鸡腿。

瓦罐里面的鸡汤还是温热着的，热气氤氲，在落染的鼻尖萦绕着。

她本以为，这汤味道怪，味道也不会太好，但是现在看来，应该还不错。

她还从来没有喝过自己熬的汤呢。

想着，又从旁边拿起一个干净的碗，舀了一勺，她浅浅的呷了一口。

顿时脸色一变，连带着那个碗都一起扔了出去。

“呸，什么鬼东西。”

瓷器碎了一地，碎瓷器连带着汁水飞溅，敲击着墙壁，带来一声声的脆响。

落染漱了好几次口，嘴里那种古怪的味道才褪去不少。

她寒着一张脸，突然反应过来，自己熬的到底是鸡汤抑或是毒药，怎么那么难喝？

亏蓝月还能喝了那么多，还能面不改色的夸她的汤好喝。

就连她还要给他舀一碗，都没有拒绝。

她轻笑着，眼梢带着娇媚。

“还真是个……傻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