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出双手指了指眼睛，说，看眼睛啊，你警校的课业不都是第一的嘛？审讯这块老师有没有教过你要看着对方的眼睛？

傅栗挠了挠头问，你学过？

我笑，再不济小爷也是学心理的，而且人的眼睛不会说谎，你和小伍哥只是被这吴生花的外表给欺骗了，正常，还有从这男人看女人的角度上嘛……

我还未说完，傅栗就没忍住在桌子底下踹了我一脚。

哎哟，你竟敢对你师姐无礼！

这话自然是没喊出口的，手势倒是到位了，不过却被霎时推门而入的同事们给搅黄了。

进来的正是已经被洗过脸的吴生花，身后跟着的除了带她去洗脸的同事，还有刚刚接到消息赶过来林鸢和郭呈。

我立刻恢复了常态，将林鸢和郭呈让到了里面主审的位置。郭呈因为接了个电话又出去忙了，林鸢坐下后对我说，曾逐，你也跟着吧，不用出去了，就坐我旁边，今天你来主审，我给你当助手。

我一怔，还在谦虚，那个，呵呵，不大好吧。

林鸢一脸正色的回我，别磨磨唧唧的，方才是谁自称小爷来着？

我立马灰溜溜就位，坐好。

随后，林鸢说，开始吧。他眼睛直盯着面前的吴生花说，吴生花是吧，或者，我们重新的认识一下。

对面的吴生花没有抬头。

林鸢又说，柳眉，或许你更喜欢大家叫你柳眉！

我：柳眉？

也不知过了多久，对面的吴生花终于抬起了她的头。惨白没有血色的面容，却依旧无法掩饰住她的美，的确是个美人，包括曾经，也包括现在。

她缓缓地挑了挑眼尾，声音也不再是之前喊我打人时那般嘶哑。说起话来反而如同夜莺在叫，委婉却又动听，沁人心脾，蚀人心魂。

她问，你们怎么会知道我就是柳眉？

林鸢还未来得及回答她。吴生花又想了想说，不对，或许我应该先问的是，你们怎么知道我带着面具？

那面具的做工已经相当的完美了，完美等级几乎在世界上都算得上精品，她带着它已经生活了许多年，却不曾想会在此刻，被眼前的一个看似鲁莽、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给识破。

林鸢用手指了指我，示意我发言，我愣怔的一下，用眼光回他，意思为，拜托，这机会给的也太过突然，小的还没有准备。

可林鸢已经将脸扭向了吴生花，不再接我下面的话茬。于是乎，我只得硬着头皮上阵。

我清了清嗓子，对吴生花说，我是从眼睛里看出来的。

吴生花一怔，眼睛？

我说，没错，眼睛是每个人心灵的窗户，你可以伪装身份、伪装声音、伪装容貌，但唯独眼睛里的东西是装不来的。就像，二十岁的少年，他眼睛里永远都无法显露耄耋之岁的霜花，而年过六旬的老者，他的眼睛里也定不会再有豆蔻年华的青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