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一个人受伤就够了,再不能让他一心要保护的人也跟着受到伤害!
殷童,决不能再成为下一个阿琦了……
“师傅,你不让我过来,你自己却要一直这样吗?你要死在我面前吗?!”
听他这次喊了她的名字,不是童儿,她就知道他是认真的。
殷童于是愈发哭喊着,她明明与他近在咫尺,但她却没有比这一刻更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若自己,不是普通的人族就好了!
殷童望着此刻只会掉眼泪的自己,手足无措却又懦弱不堪。
她拼命擦掉眼泪,但眼睛一望见顾君酌肩上不断涌出的鲜血,她的泪水便又重新归位了,一颗心似被狠狠撕扯成好几块,拼不起来,碎了一地,痛到已然不知道怎么才是最痛了。
凌鹭见状,终是按捺不住,提着手中的佩剑冲了过来。
“魔头,今日与你同归于尽,也在所不惜!”
慕容黎见状,空出一只手来,朝着凌鹭的腹部便是狠狠一击。
“就凭你?区区人族,雕虫小技,滚开!”
一瞬间,卫清忧只瞧见凌鹭宛若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般,身躯轻飘飘地飞了出去,最后直径砸在了地上。
“凌鹭!凌鹭!”卫清忧发疯一般,跌跌撞撞,连滚带爬跑了过去。
见凌鹭已然昏死过去,卫清忧的眼泪一串接着一串落下,泣不成声,往昔美貌的脸哭得皱成一团也在所不惜。
她只顾着将他搂在怀里,摇晃着他的身子不断呼唤着。
当触碰到他鼻间微弱的一丝气息时,卫清忧总算得到了一丝丝的安慰,但与此同时更是心疼不已。
泪水跟不要钱似的落个不停,尽数砸在凌鹭的脸上、身上,很快便润泽了他的肌肤和衣料。
卫清忧抱着他,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望着周遭的世界就像末日来临一般,连往日最强大的顾君酌也被慕容黎死死牵制着,她便觉得好似陷入了一个无边无间的深渊一般。
好可怕……好可怕……
凌鹭,我好想和你一起回苍幽……
我想家了,凌鹭……
卫清忧抱着他,呆若木鸡。
殷童见状,朝着慕容黎吼道:“你到底要怎样才肯罢休?!”
“你死我活,方可终止。”慕容黎开口道。
一山不容二虎,慕容黎一旦得了机会,除非将对方元气大伤,或是置于死地,不然绝不会善罢甘休!
殷童眼睛发干发酸,已经流不出一滴眼泪了,她双眼通红,对慕容黎道:“你如果一定要有人牺牲的话,就换成我吧!”
往昔,她在穹山上,也是对他说着同样的话,可结果是什么?
她骗他发了毒誓,放过了所有的人,自己却封印住妖身,让他得不偿失。
而现在,她还是说着这种话,可是这一次,慕容黎再也不想相信她了。
“你以为事到如今,本王还在乎你殷童是生是死吗?你若还是从前的你,尚可与本王谈判,可惜,现在你只不过是个普通的人族。”
殷童的记忆只恢复了三分之二,关于自己是九尾妖狐后裔的事情,她还尚未想起来多少。
听慕容黎的话,她也自然不可能全听明白,但是她听出来了,慕容黎不愿与她交易。
她差点便要跪下去了,却被顾君酌呵斥道:“殷童,不许跪!身为我顾君酌的徒弟,你不许跪任何魔族的败类!”
这一句话,生生叫殷童将即将弯曲的膝盖骨又收了回去。
“师傅!”殷童迫切地喊了他一声。
顾君酌这次权当没听见。
他抬眼冷声道:“慕容黎,让我送他们安全离去,之后是死是活,我们两人来一决高下!”
“本王凭什么答应你?”慕容黎恶狠狠反问道。
肩上鲜血的渗出让顾君酌忍不住闷哼一声,他咽了咽喉头,继续道:“那你若是甘心与我一直耗在这里,随你的便,反正关于国宗门,我已然交代好了所有事宜,但据我所知,你的魔界却没那么安分吧?莫不是你指望一个断了臂的燕玄替你镇压剩下一些蠢蠢欲动的魔族宵小?”
此话一出,却让慕容黎犹豫了起来。
慕容黎不得不承认,顾君酌说出来的话,简直一针见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