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被凌鹭拦下,他摆了摆手,松了好大一口气,“不用了,我这样就好了。”
见卫清忧咬着嘴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欲哭不哭,他摇了摇头,无奈道:“你可真是……算了,你别再胡思『乱』想了,我呛到,与你无关,都是我自己不当心,你不过刚好方才说了句话而已。”
“真的?”卫清忧抿了抿唇,“我不信,你若真是为了昨夜的事记挂于心,其实你不必如此。”
“怎么个不必法?”凌鹭不太爱听这话,他蹙了蹙眉。
卫清忧却并未察觉到他的模样,只是自顾自说着自认为合适的话。
“你若难受,大可不必了,我不需要你同外头别的人一样,张口闭口就要负责,我也不会缠着你要这一套,我们都知道,昨夜你不是有意的,此事应该就此翻篇,以后彼此绝口不提才是。”
卫清忧倔强,所以处理事情向来带着一股子独有的高傲在其中,宁愿自己吃亏,却也不愿让旁人小瞧了去,或者是特意给别人添什么麻烦。
但却让凌鹭觉得无比刺耳。
她一副疏离的样子,让凌鹭心头莫名恼火。
“那倘若不是我,换作别的什么男人也看到了你,你也这样说吗?你也不追究责任吗?还是你的身子就是天生白白给别人看的?!卫清忧,有时候我可真觉得你是不是个笨蛋!”
他一生气,便话也不经思考地说了,向往常一样,只顾自己痛快,不曾估计卫清忧的感受。
卫清忧吓了一跳,但却也生气。
他竟这样看自己吗?!
将自己比作什么了?那娼『妓』馆中的下作货『色』?那青楼里头的庸脂俗粉?
他与旁的男人,如何比得?
卫清忧一双大眼睛狠狠瞪着他,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却迟迟不掉下来,『逼』得眼中赤红一片。
凌鹭被她这模样吓到了,这才后知后觉自己说的什么话。
可是……他也是太气了……他气她说疏远的话……他气她平白无故要委屈自己……
明明是自己珍贵的身躯,十几年来的清白,女儿家最重要的名誉。
别说是旁人,就连是自己,自己都愧疚不已,自责难耐,她却打碎牙齿往肚子吞……
他不过是气她这脾『性』,却也是心疼她而已……
结果一不小心,又是说错了话……
“我……”凌鹭想说什么来弥补,却一瞬间被卫清忧抢去了话头。
“凌鹭!你别总是小瞧别人了!若昨夜换作旁人,我卫清忧一定拔剑杀了那人,要不然,我一根绳子就吊死我自己!偏偏就是你,我什么都做不了,只是因为偏偏是你闯了进来,我才不想做什么,也不敢做什么!你什么都不懂,总是自以为是教训我!你以为你是谁,就算你是皇帝,也不能平白无故这样欺负人!你才是笨蛋!”
卫清忧气得够呛,她从未这样梗着脖子和凌鹭争吵,今日算是彻底爆发了。
她自顾自噼里啪啦将委屈都倾倒出来,而后也不再听凌鹭接着说些什么,便自顾自哭着喊着跑了出去。
她的夺门而出,让凌鹭刷的站了起来,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和愈发远去的哭泣声,又无奈的,不知所措地跌坐回去。
凌鹭一瞬间觉得四周有些冷清,方才的事历历在目,让他有些缓不过神了,耳边尽数是卫清忧挥之不去的控诉和委屈哭诉。
他望着桌上的吃食,发了好一会儿呆,良久后,他猛地抬起手,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
脸上的疼痛让他终于恢复了清醒。
“凌鹭,你就是个混蛋!明明是你瞧了她的身子,甚至可能污了她的清白,你还说这些话伤她的心!你太不是个东西了!”
凌鹭狠狠咒骂着自己,叹息不断,后悔不已。
时间一熬一熬的,便熬到了晚上,凌鹭偷了厨房一瓶烧酒来,连晚饭也不吃,只是躲在房中偷喝着闷酒。
卫清忧这次没来给他送饭。
凌鹭知道,自己这是自作自受。
本来想效仿上次,故技重施,假装喝酒去卫清忧房中弄清楚上次与自己交合的让人是不是她,可现在,自己心中却是惆怅一片,无需演戏,是真的需要喝些酒了。
凌鹭想着,往嘴里毫不犹豫就灌了满满一大口。
哇……
这酒,够辣,够劲,呛得人嗓子和肚子一阵痛快。
难怪国宗门烧出来的菜肴也不华丽,却十分好吃。
凌鹭摇了摇头,苦笑一声,又是一口。
他顿时觉得心中畅快无比,好似烦恼忧愁真的减去不少一般。
于是好久好久,他都饮着那瓶酒。
临醉前,他『迷』『迷』糊糊嘟囔一句。
“清忧……我错了……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