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童方才抱住顾君酌,他下一刻便软绵绵躺在她怀中。
殷童感受到他身躯的温度不对劲,她颤颤巍巍用指尖轻轻抹去他脸上那狼狈的血污,一瞬间,她双手倒是沾满了鲜血,但顾君酌那张熟悉的俊脸却再次『露』了出来。
殷童眼神飘忽不定,只知道紧紧抱住他。
她有些不知所措,直到天魂珠也看不下去,在她耳边轻巧提醒了顾君酌的死讯。
“啪嗒——!”
一颗泪珠落到顾君酌的脸上,顺着肌理缓缓滑落。
“师傅……你醒醒吧……”殷童终于哭了,她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回事……”殷童喃喃自语着,“师傅,若替我接尾如此困难,你就算了罢,我又不会死,你何苦赔上自己的『性』命?我哪里舍得生你的气,我从来就未曾对你如何,我只是,我只是气我自己罢了,我气我终究让你失望了,师傅,我以为我说些狠话,可以断了我的心,断了你对我的期望,师傅……”
殷童还在说着什么,她抱着顾君酌哭个不停,像个小孩子,失去了顾君酌,她一颗温热的心脏好像被人活生生掏了去一般,痛不欲生。
那种痛苦,纵使是挨过了千万的酷刑也比不上。
她的顾君酌,她拿生命去付出去热爱的一个人,怎么如此脆弱?一瞬间就没了……上一秒她还在同他置气,还在说着混账的话惹他伤心,怎么现在竟冷冰冰躺在自己怀中,连句话都说不得,连眼睛都抬不起来了?
殷童此番后悔莫及,若早知如此,她宁愿所有的尾巴都不要了,她也要同顾君酌好好说说话的。
正当她伤心之余,天魂珠忽然疯狂在她体内颤动起来。
“主人!我想到了!”
“……”
“主人!您快听我说!”
“……”
“主人!您还想不想救他?!”
这一次,殷童终于有了反应,就像落入了深不见底的漆黑境地,正当害怕挣扎之余,好不容易在眼前出现了一丝不可多得的曙光一般。
“你,你说什么?天魂珠,难道你有办法?!”殷童惊愕着,却又迅速否定,“不,怎么可能呢,自古人死是不能复生的,天魂珠,你莫要安慰我了,说这些空话我只会更不好受。”
殷童又想重新沉浸到伤心的情绪之中,天魂珠却情绪更加激动了几分。
“不是的,主人,我真的有办法!”
“你,你能有什么办法?”
“主人,办法倒是有,但是……”天魂珠忽然又吞吞吐吐起来。
殷童此刻正如那烧开了的水,火烧眉『毛』迫不及待!
“快说啊!”
“我依稀记得很久以前有个法子,能让人起死回生,若换了旁人,只怕是难上加难,根本不可能的事,但若是在您身上,便可以使得。”
天魂珠还在说着殷童自认为无关紧要的话。
她现在只想听重点!
“天魂珠!”
“主人莫急,这法子虽然有,但也算不得安全和一定,也不一定能救活他。”
“不,只要有一线生机,我定要救活师傅,纵然逆天而行,我也在所不惜,反正我只有这么一条命,若老天爷看不顺眼,要取走我的『性』命,我也不怕!”
殷童表现得斩钉截铁。
天魂珠这才肯吐『露』出口:“主人,若要救他,便是取您的心头血,让其喝下,九尾狐族后裔的血『液』本就有奇特的功效,更何况,主人您还是其中最纯正的血脉,想要令人起死回生,绝对可以做得到!”
“原来这么简单,你早说啊!”殷童火急火燎,伸出指甲就要往胸口割去。
却被天魂珠阻止,“主人!主人!您可万万要想清楚了,这可是要取心头血啊,稍有不慎,不仅救不活他,就连主人您的『性』命也难保了。”
“没关系,我是妖,我如今又只差一尾便可修成正果,早已不同凡响,我下手轻一些,既让血流出来,又不会伤及『性』命,放心吧,我很快就会复原的,不过一些心头血罢了,只要能救回师傅,纵然要我的『性』命去抵我也是心甘情愿!”
殷童笑道,而后扯开衣裳,『露』出胸口的肌肤,她伸出锐利的指甲,入肉三分。
可以清晰听到那利器入体的声音,殷童闷哼一声。
再轻轻拔出,一些鲜血便被殷童用手掌接住,殷童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显得毫无血『色』一般。
索『性』真如她所言,她如今的身体已不似从前,那伤口也不算什么厉害的伤势,不似之前那断尾之痛,倒真是很快便痊愈了。
那心口处的伤痕闪着一些微光,很快便只在表面留下一道薄薄的粉嫩的痂了。
殷童喘了口气,忽然失了一些心头血,她只觉得有些力不从心。
她顿了顿,趁着那手中的血还算温热,她用指尖拨开顾君酌的嘴,缓缓将那手掌中的血灌入至口中。
眼看着那血『液』成功入了顾君酌的体内,殷童这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