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鹭回到宫中,一路朝着自己一贯的主殿而去。
因为天『色』过早,再加上凌鹭为了不走漏自己已经回来的风声,于是刻意绕了御花园假山走道,一路下来也就没瞧见伺候的人。
他十分顺利地回到了主宫殿。
这一段时间,大家都习惯了宫里没有皇帝的存在,又因为新皇尚未立后娶妃,故而整个宫城几乎是没什么主子,有的也只是懂事的嬷嬷和位分高的管事太监。
故而有一些手底下的便开始懒懒散散的,凌鹭一回到主殿的门前,便见到那本该轮流着值班看守的,要么躺在地上,要么靠在墙上,全部东倒西歪成一片。
凌鹭作为皇帝,自然很不悦此刻眼前之景。
“咳咳……”他从小长在宫里,知晓手下那些伺候的人多有不易,所以上任以来很少罚个什么奴婢的,所以今日他也还是如此,想着虚咳一声,让他们自个儿起来认个罪,自己训斥几句也就罢了。
“哎呀,吵什么吵……大总管,您就让我再多睡一会儿吧,难得皇上不在呢……”
说罢,一干人等继续打起了呼噜。
凌鹭这下子是彻底不爽了,他冷笑一声:“那按你这么说,平日里那些恭敬的模样,都是装给朕看的了?”
“哪来的……”又有一个人刚想骂骂咧咧,然而一个‘朕’字的自称,让那个人突然止住了话语。
普天之下,能用此字之人,唯有……
想明白后,还哪来什么困意?其中一个看护一瞬间睁开了原本睡意惺忪的眼眸。
他趴在地上,定睛一看,果然见到了凌鹭那面『色』发沉的模样。
虽然凌鹭一身便装,但他不怒自威的神态让那个看护瞬间吓得跪在了地上。
“皇,皇上!”他抖着身子,却见四周那群不像样儿的还在呼呼大睡,顿时去推醒他们,“你们这群不要命的,还不快点睁眼!”
一群人被推得东倒西歪,便抱怨连连。
然而当他们也一起看到了凌鹭的到来后,顿时也是吓得七荤八素的。
凌鹭鼓掌,“都醒了,那就好,朕太佩服你们了,这恪尽职守的四个字在朕面前倒是做得妥帖,想不到朕一走,你们一个两个的就都原形毕『露』了?”
“皇上……”
“住口!”凌鹭扬起浓眉,怒意十分明显,“在这宫里,若人人当差都成了你们这副模样,还要你们来伺候什么?!你们岂非连那寻常百姓家的仆役也不如?!藐视宫中规矩,还是在朕的殿前,简直是放肆!”
一群人一听到皇帝发怒,浑身瑟瑟发抖。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
“息怒?”凌鹭反问一句,随即冷哼一声,朝里头喊道,“总管太监呢?给朕滚出来!”
“来了来了,谁在吵吵嚷嚷啊?好大的胆子!”
一道尖锐刺耳的声音自里头传了出来,一听就知道是个太监。
那总管太监原本也打算嘴巴不干不净,结果一瞧见凌鹭,顿时膝盖软得就跪在了冰冷的石砖上。
“老奴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有你们这群东西在,朕还万岁?都快被气死了!”凌鹭深吸一口气,“你这管事是怎么看人的?朕不在宫里,你们一个两个的差事都当成这副模样?若以后朕立后了,你们也要这样去伺候主子吗?”
“皇上恕罪,皇上赎罪!奴才,奴才不知道这群狗东西会将事情都当成这样啊,这外院由他们主着,奴才是负责内殿的啊!”
那总管太监擦了擦汗。
凌鹭听他这么说,忽而微笑着前倾身子,他与那太监近在咫尺。
“这么说,你没什么责任了,是吗?”
“皇上,奴才,也不是没责任……”他战战兢兢,止不住地咽唾沫。
凌鹭抢先一步,“既然你觉得你没什么责任,那总管这个名头你也不要当了,就做个小太监,安安静静守着那内殿吧,总管一职,本就是包揽了里里外外,现在看来,你可不怎么合适。”
“皇上,奴才知道错了!是奴才嘴巴不利落!奴才不是这个意思啊!皇上,望饶恕奴才这一回吧!”
那总管太监好不容易才爬到今天的位置,现在凌鹭轻轻松松就又把他打了下去,也难怪他要这般哭天抢地的了。
凌鹭全然当听不见,他笑眼去看另外一群看护,他们伏在地上已全然看不清脸了。
“至于你们,当差当成这样,实在浪费了这主殿前的好位置。”凌鹭瞧了瞧天『色』,如今已是御林军开始巡逻的时辰了。
于是他朝外大喊一句,“御林军何在?!”
附近正好就有一小队御林军开始在巡逻宫城,他们听到了呼喊,都有些诧异。
这声音着实耳熟,但皇帝不是去微服私访了吗?
凌鹭面前,很快出现一队御林军,当见到凌鹭,他们惊愕着连忙单膝下跪,握着佩剑拱了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