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童被吓了一跳,“你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她急得连忙从被窝里弹出来,夺过他的手仔仔细细查看起来。
顾君酌愣了一会儿,逐渐恢复了冷静,便又按下她去。
“做什么?躺回去,我不过轻轻砸了一下,不碍事,吓着你了?”
“何止?!”殷童气极了,“你总爱拿我的软肋来开玩笑!你砸坏你自己,是要我病得更重一些,是吗?!”
见她真的生气,小脸憋得通红,想起她还头疼脑热在身,顾君酌再也不敢轻视,连忙将自己心里那点儿别扭都抛之脑后了,转而去哄了那只气急败坏的小狐狸了。
“你若是真的紧张我,便不敢这么『逼』我欺负我!”殷童说罢,眼角有些泪水,“你若是心里不舒坦,我再不管了,随便你跑去苍幽皇宫里闹个够,反正你权势滔天,法术又那么厉害,连魔军都能以一挡百的,你爱怎么发泄怎么发泄,我不想知晓了,但你别老这么摆着张臭脸给我!我又没和他怎么了,他也要娶亲了,不过派个人来关心我一下,你这也要怪我那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你干脆,你……你干脆别和我在一起得了!”
说罢,她气鼓鼓的,“反正我们也还没拜堂成亲,你若是不喜欢了,心里不舒坦了,你趁现在赶快拍拍屁股走人,我绝不说你什么,大不了你回国宗门,我自己在这里养病,待我病好了我就去和他们知会一声,就说此番我是一人来祝贺观礼即可!”
顾君酌听罢,见她哭得泪人一般,急的连忙把人搂进怀里,手掌一边在她后背轻轻拍着抚着,一边柔声细语地道歉:“是我错了是我错了,是我小心眼,以后再不这么说你了好不好?你别气你别气,我道歉,我向你郑重地道歉,以后我再不拿那莫名其妙的醋来酸你了,童儿说得对,本就是他自己心思不牢靠,咱们过咱们的,跟他再无关系了,好不好?”
殷童原本是泪珠一串接着一串滴落的,而后顾君酌轻声细语地哄着她劝着她,道歉的话一句接着一句直往外冒出去。
说得那哭泣的声音渐渐的转变为小声的抽泣声,而后越来越低了,紧接着就变成那似有似无如那蚊子嗡嗡声儿一般小的吸鼻子的声音了。
顾君酌叹了口气,“其实我自然知晓你的心意,只是我太害怕了,童儿,你不知道吧,当日,他曾私下向我宣战,说日后若当了皇帝,要娶了你当皇后的,那时候,我真是又恼又气,却又不能要了他的命,连封了他的嘴也使不得,现在想到他心里可能满满当当还是你,说不定哪天会使了什么手段来争抢你,我若一个不慎,输了,你与他走了,你……你去做了他的皇后,到时候,我怎么办?你要我怎么办?”
顾君酌心里也委屈,殷童是自己的女人,但凡一个正常的男人,又有哪一个会愿意待自己的女人来参加情敌的婚礼?
纵然那人已娶了旁的女人,可一想到还有谁惦记着殷童。
顾君酌这一颗心便刺挠得厉害,十分得不舒服。
殷童靠在他怀里,抽了抽鼻子,活像一个委屈巴巴得不到糖果的小娃娃,她抹去眼角碍事的泪珠,忽而往他脖颈处轻巧亲了一口。
顾君酌忽而感受到那被一个小脑袋窝着的地方凑上了一张软软糯糯湿乎乎的小嘴,一颗心早已软成一汪春水了。
他将她搂得更紧了,一个劲儿地说着对不起。
毕生所学,那长年累月看的书籍,都恨不得在此刻全部派上用场,只道能让这小狐狸崽子一个劲儿地消了气才是最要紧的事情。
然而片刻后,却听殷童对他小声地说道:“我知晓你心里不舒坦,那醋坛子打翻了,酸味必然方圆十里都得遭殃,你气极了发作在我身上,我也无话可说,一个巴掌拍不响,说到底,凌鹭当初对我有心意,我多少察觉了一些,但是我从始至终一颗心都是扑在你身上的,我也不好,早知道今日会害的我们吵架,当初便该及时将他的想法扼杀在摇篮里的。”
“我应该多和他说清楚,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更何况,他今日确实不妥了,他明知道你在我身边我定然无碍,而且今日是他与清忧多么重要的日子,何故要派个地位高的公公来,引人误会不说,若被有心人查探到了,必然是说也说不清的祸害。”
“你放心,我好好养病,待我过两日他们两个成婚,我会当面与他说清楚的,我们从来只是朋友,撑死也是最好的朋友,绝不可以也绝不可能雷池半步,若他是真心爱着清忧的,必然会知晓其中利害,断了一些过往的留恋,若是他不过为求自己一个心安,却平白无故误了清忧终身,也留个刺在我们心里,那我狠话便要当着面让他知道知道!”
殷童说罢,顾君酌沉默良久,而后方才叹了一句。
“他不过,关心则『乱』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