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公公看到这一刻像极了大长公主的慕容韫，眼中带着点点泪光。

他连连应声，不由想起了当初皇帝和大长公主在这皇宫之内，相互扶持依偎的时光。

“小郡主，真是越发像大长公主了……”

“若是大长公主在天有灵，也定会庇佑陛下和郡主的。”

这话，也让慕容韫眸色微动，她看向灵公公，今时今日，也不再犹豫。

“公公，既然您说起了母亲，我也想问一句，皇帝舅舅和长和姨母，究竟瞒了我什么？”

灵公公没想到一句感慨，居然引起了这么敏感的话题，他快速的看了眼慕容韫，便低下了头。

可在这昏暗的内室，除了昏迷的皇帝，就只剩下了他和慕容韫，又哪里的低头就能躲过去的？

慕容韫见他一时不说，也知道这应该是皇帝舅舅当初下了命令封口的。

但事到如今，她已经不想要再等了。

她想要知道，为什么……慕容晴要向蔺沅隐瞒她的存在？

她理解，慕容晴嫁给华堰，是没有办法。

可若是早些知道，无论是她还是蔺沅，或许都会有更美好的回忆。

起码现在回想起来，不是凄冷的。

慕容韫想到蔺沅，眼眸微红，她低身坐在床榻前的脚踏上，再次看向了灵公公，又道：“蔺沅郡守已经身陨了。”

“我知道人死如灯灭，可他……是我的生父，我想我有权利知道一切。”

“公公常年在皇帝舅舅身侧，你也知道吧？”

慕容韫的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灵公公也知道，他是无法继续帮皇帝瞒着了。

他重新抬起了头，目光在触到慕容韫眼中的悲痛时，也觉得世事无常。

其实他和陛下，前日就收到了蔺沅的死讯了……

“小郡主，您既然已经知道了蔺沅郡守是您的父亲，那您如今再问过去，又是想要知道什么呢？”

慕容韫想知道的太多了，她更不明白，蔺沅都愿意为了慕容晴放弃一切，为什么慕容晴，她的母亲……能如此心狠呢？

她想，这应该也是蔺沅死前会想过的问题吧。

“公公，我知母亲身不由己，可灵修生命本就漫长，她为何……不为自己和蔺沅，博一个未来呢？”

种种迹象都表明了，慕容晴对华堰是一份感情都没有的。

那么她又何苦，要把蔺沅推得这么远？

她更不相信，蔺沅这样的人，慕容晴会不动心。

倘若不动心，就不会次次都第一时间，去看泷川上贡的东西了。

且以慕容晴的能力，细细谋划，安定江山后，两人未尝就没有结果。

其实，慕容韫这问题，当初皇帝慕容厦二次送姐出嫁的时候，就问过了。

只是那时候的慕容晴，并未回答……

而那时候，也没人知道慕容晴已经有了慕容韫。

所以慕容晴，也就没有想过自己还能和蔺沅有个结果……又或者说，她自觉，并非是蔺沅的良配。

这点，灵公公作为旁观者，也是多年后才想明白了。

他摇了摇头，将那骄傲了一世，为慕容皇室奉献了一世，人人称赞大义的大长公主，慕容晴的心结，吐露了出来。

“老奴猜测，大长公主殿下，是不想误了蔺沅郡守吧。”

灵公公说着，眼前似乎又出现了当年蔺沅策马，带着慕容晴归国的模样。

“郡主应该是不知的，当年蔺沅郡守入京时，天赋容貌，都并不比现在的永安王世子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