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长宫可绝对不能没了向宴生,可是他却这般一意孤行,往危险的地方深入,实在是劝不住。
“既然两位长老无其他事情,就先下去忙本尊交代你们的事情。”
两位长老应是退下。
屋中只剩向宴生一人。
刚才昭元长老和明原长老所告知他的事情,对他来说是一个惊天秘密。
无极长宫和朱雀凤家有恩怨,这也就难怪,为何他每年寿宴,凤传英都不来参加,每次有重要事宜要来无极长宫商议,他都只是派遣凤重歌到来。
杀父仇人……
那么当年将凤长歌带回家的时候,明原长老和昭元长老都是用什么样的眼神看着自己,将一个杀父仇人的女儿一手养大。
脑袋忽得觉得昏昏涨涨,伸出手想去揉揉酸痛的太阳穴,触碰到的是冰冷的面具。
他勾唇自嘲,想起自他双脚和容颜毁后,不敢以真面目示人的他,想必已有不少人在暗地里用可怜的眼神看着他。
只是,为什么会变得这般模样?是谁将他害成这样的?
他不知,即便想要调查也无从可下手。
心绪乱成了麻。
叩叩……
敲门声响起,向宴生睁开眼,看向打开的大门边上,凤长歌正探头,看着他。
“宫主,我们可不可以晚点出发?我忘记收拾包袱了。”凤长歌道。
向宴生轻轻叹息,无力道:“去吧。”
凤长歌得令,身影很快就消失在大门边上。
向宴生重新闭目养息,忽得一个声音在窗边响了起来。
“嘿!哈!”只见小麒儿小小的身影从外面爬上了窗,他小心翼翼地站在窗边,整理好姿势,然后一下子跳了下来,双脚落地。
“太好了,我这次终于是双脚落地了。”小麒儿开心地道,走到向宴生的身边苦着小脸道:“宴生,这身体让我好不习惯,要是换我原来的样子,这窗这点高度我跳一定不会摔的。”
向宴生不搭话,要是换成麒麟原型,他是不会摔倒,可是这房子估计有一半就要被他毁了。
“宴生,听说你要去朱雀凤家,也带上我一起去吧。”小麒儿趴在他的膝上,黑溜溜的眼睛期待地看着他。
小麒儿化成人形,就是为了来保护他。
只是,保护他这个词,他听得实在是太多次。
他摇头,“不行,你是无极长宫的守山灵兽,怎可离开无极长宫?”
“才不是呢,我们灵兽是为了守护宴生的。”
向宴生继续摇头,“本尊有能力自保。”
“宴生,我们灵兽不管你是强大,还是无能,只要你是无极长宫宫主,我们就必须守护你。”
“若本尊不是无极长宫的宫主,那么你们就不会再守护本尊了是吗?”
“不是。在你成为无极长宫的那一刻,我们就有了守护你的使命,若你有一日不再是无极长宫的宫主,可只要你还活着,我们就有守护你的义务。你是无极长宫的宫主,也是宴生。”
小麒儿的话,如一阵清风吹散了向宴生刚才心里所积蓄的乌云。
灵兽从来就是忠一的生物,只要认定一个主人。除非主人死,否则绝对不会易主。
向宴生想,或许在这无极长宫中,真正心无旁骛,绝不背叛,愿意守护他的就是这五大灵兽们。
“那你便也一起跟去吧。”向宴生清冷的声音中少了些冰意,也同意他的陪伴。
小麒儿闻言,开心地跳起来道:“太好了,我去将这事告诉麟儿。”
说完,他人已经跑了出去。
屋中又剩向宴生一人,只是,这次他心中已无乌云遮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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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长歌回到清雨院收拾东西的时候,一打开门,就见到穿着一袭嫩绿色的解临雅坐在圆桌旁饮茶。
这般神出鬼没的。
“你心情看起来很不错。”解临雅望见她进来,率先开口道。
凤长歌转身去衣柜里收拾衣服,边收拾边问:“你来难道是要看我心情不好的样子?”
“我本以为,凤重歌执意要将你尸首运回凤家埋葬,你会不高兴。”
凤长歌拿了两套衣服包好,走到圆桌旁,解临雅为她倒上一杯清茶。
她将茶一饮而尽,道:“重歌刚提出这要求的时候,我心中确实有不满。重歌的固执,也让我有些讶异,但是她执意如此,让她一次又何妨。”
解临雅轻咳两声,抿了口清茶润喉又问:“凤家,凤传英真的待你很差吗?”
凤长歌鲜少对解临雅说起在凤家的遭遇,只是偶尔对他说过,自己这辈子即便死都不会回凤家这样的话,但至于在凤家的遭遇如何,她未清楚地告知解临雅。
叹息一声,“他不是待我差,是恨我。”
“恨?”
“小时,我从不知他为何事事看我不顺眼,轻则斥责,重则打罚。后面听到堡中下人背后谈起,父亲以前从未那么易怒过,因为母亲死去,他性情大变,变得喜怒无常。他们说,父亲对母亲很痴情,母亲的死让父亲变了个人。而我命格不好,是克星。父亲一直都认为是我克死了母亲,所以,从小就对我百般厌恶。”说起这些往事,凤长歌自嘲一笑。
“重歌也是母亲生的,与我有着一样的容貌,但他却因为命格将所有过错都推到我身上,只对我斥责和责罚。可我又有何过错,我又未求母亲将我生下,这命格又不是我自己求来的。生来便是如此,我连选择的机会都不曾有过。”
“长歌……”解临雅轻声唤道,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我不可怜,雅狐狸。”凤长歌嘴角微微勾唇说。“虽然有那样的一个父亲,可我也不可怜,当初他若没赶我出门,今日我就不会遇到你们,我或许也不会成为天界第一女战神,受人崇拜。得失得失,有得就有失,而我得的比失去的好太多了。”
“从冥界归来复仇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是不是因为知晓,害死你的人并非是宴生,所以才突然想得这么开?”
解临雅这话问得凤长歌顿时语塞。
此时她的心境,确实和冥界刚归来时截然不同,为何有这个改变,或许如解临雅说的那样。
“长歌,若是宴生推你落鼎你会如何待宴生?”解临雅忽得问道。
凤长歌嘴角轻笑收住,目光一冷地看向他,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长歌,别紧张,我只是问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