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门,驿馆。
夜色沉沉,昼火通明。
窗外,守卫举着火把巡查,原本闭眼小憩的云倾被外面的喝令声吵醒,便缓缓睁开眼,然而坐得久了,便觉得有些乏累,清渃在一旁安静站着,见云倾疲倦,便开口道:“主子,已经丑时了,不如先……”
“没事,你先出去吧!我再看一会儿。”云倾揉了揉太阳穴,抬眼看向对面的窗外。
心中思虑,这个时辰,金铭霄应该已经去镇北王府查探回来了,为何到了这个时辰还不见动静?
“是。”清渃见劝不动,又不敢再多言,只好领命出去关上了门。
云倾听着清渃的脚步声走远后,才放下手里的册子,准备关窗,却不想她刚起身,窗外一个黑影直接从窗口跳了进来,还不忘反手关上窗。
“如何?”云倾立在原地开口,看着金铭霄一身夜行衣在桌前坐了下来。
“没找到。”沉重的嗓音带着一丝喘息。
“那路线可摸透了?”云倾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
“没有,那里面机关密布,我走到一半时触动了机关,本想再往前,却惊动了守卫。”
金铭霄将茶一仰而尽,将茶杯重重地放到桌上,他面色有些苍白,额前细密的汉珠密布。
“既如此,恐怕燕行群会重新布置机关,还会增派人手巡查,下次去,怕是难上加难。”
云倾思衬着如何进行下一步计划,并未瞧见金铭霄那不对劲的面色。
“嗯,我……”
听到金铭霄那细若蚊蝇地声音,云倾抬眸,却见他汗巾淋淋,双手紧握,眼见着手指甲嵌入肉里,云倾忙伸手拉住,随即便看到金铭霄脖颈之间,青筋暴起,好似痛苦难耐。
云倾拉过他的手把了把脉,却一惊,不可置信地看着金铭霄几眼,才将他的手放下,准备叫人。
然而,门外,清渃地声音传来,“主子,王府的人来了,说是半夜时有刺客入府,他们一路追寻到这,并说见到刺客进了驿馆,要进来搜查。”
云倾顿了一下,走到门后,听着楼下攀谈的声音,开口道:“你去说,我已经睡下了,不便搜查,也未见到什么刺客,让他们到别处去搜。”
听着清渃急匆匆地下楼去和来人交谈,云倾望了望还处在痛苦之中的金铭霄,心中思虑着该如何?
就又听到清渃急急上楼的声音,人影晃动到了门外,开口的却不是清渃,“深夜搅扰圣女实在对不住,因为那刺客盗了府中的宝物,也为了圣女的安危,我等此刻必须要清查一番,还请圣女开门让我等查看一下。”
闻言,云倾便知,若是不让他们进来,今夜恐怕是不得安宁,想着,她望了望金铭霄,却见金铭霄隐忍着睁开眼,不知何时已经换掉夜行衣,此时此刻正正襟危坐在原地朝她点了点头。
云倾见他如此,便打开了门,门外的人顾不得行礼,涌了进来。
“你们……”清渃在一旁怒不可遏,却见云倾朝她轻轻摇了摇头,无奈只得噤声。
“见……见过翊王殿下。”那带头的人见到屋里的金铭霄,深知自己冲动,只得硬着头皮行了礼。
“怎么?本王与圣女深夜有要事要谈,你等也要搜?先不说王府遇了刺客你们失责,如今深夜又来清扰圣女本王便可治你的罪,便是王爷也不会说什么。”
怒不可遏的声音传来,那带头的人看着金铭霄发黑的面容,心中一颤,手中不由得紧紧握住刀鞘,深怕金铭霄一个怒喝就把刀给丢了。
“小的也是奉命行事,既然圣女与翊王殿下无恙,我等便告退。”那带头人说着,急急忙忙领着人退了出去,临走前还不忘撇了一眼金铭霄,想要看出有什么不一样,却什么也看不出。
等人退出房门下了楼,云倾站在门前望着那带头人到楼下和守卫说了些什么,然后才领着人离去。
“清渃,你去睡吧!我有话要和翊王殿下说。”
清渃得令退了出去,虽然疑惑这大半夜的翊王怎么会在自家主子房里,但以刚才的境况来看,恐怕翊王和那所谓的刺客有关。
“你适才不是……”
“噗……”
云倾的话还未问出口,金铭霄已经一口气血吐了出来,那暗红色的鲜血淌在灰色的地板上。
“殿下……”徐玉惊呼一声,上前一步扶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