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了半晌,徐珺在愤恨之中,失去理智,猛地掏出一把匕首朝着云倾直直刺了过去。
还未碰到,就被风影一个掌风击中手腕,她手中的匕首就偏了几分,掉落在地,“咣当……”一声。
手腕处隐隐传来的阵痛没有让她清醒,而是让她对云倾的恨意又多了几分。
“贱人。”徐珺心怀怨恨地大吼怒骂一声,那声音刺入耳膜,让云倾不由皱了皱眉。
“徐姑娘,在外要懂礼克制,别坏了名声,不然传到翊王那边,恐怕这王妃之位你得拱手让人了。”云倾却是没有发怒,心平气和地劝诫道。
她不欲与徐珺发生冲突,但是,是徐珺先招惹的她,她虽心宽不计较她一口一个贱人,但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所以才把话说得讽刺了些。
见徐珺面上因她的话,瞬间变得惨白,云倾突然觉得这样甚是有趣,又多说了一句:“虽然徐姑娘姿容绝绝,似那夏日白莲,但这性子可得改改,不然到了仲秋宴还是如此不知轻重,怕是会丢了脸面呢!”
不紧不慢的话语说得极为轻和,好似徐珺的那些话都挑不起她的怒火。
而她越如此淡漠,徐珺便越怒火中烧,只觉得吃亏的都是自己,所以又恶毒地盯着云倾,连那双漂亮的媚眼也挤出几分扭曲来。
“主子,楼上人还等着呢!”风影冷眼瞧着徐珺,侧首朝云倾提醒道。
云倾闻言,便不再停留与她争辩多费口舌,急匆匆地上了楼,然而背后那道炙热的目光却紧紧跟随。
一直上到第五层,侍从在楼梯口停下,指了间房便旋身下去了。
云倾提裙急急几大步就走到了房门口,似是有些迫不及待,清渃和风影跟在后面不远处停下守着。
推开门,是浓重的苦药味还掺有一丝丝淡淡的血腥味。走到床前,才看到桑川浑身是伤地躺在床榻上,边上是换下来被血染红的白袍,还有一把精致的小匕首,上面亦是血迹斑斑。
看着床上重伤的桑川,那张原本应该惹得多少女子倾心的脸上如今毫无血色,苍白得如冬日的雪一般,不掺半点颜色。
若不是他胸膛还微微起伏,云倾差点就以为他不是睡着了,而是咽气了。
她在床榻边上坐下,替他理好身上薄薄的凉被,手却不控制地微微颤抖,连她自己都未发觉。
可是她知道,她怕床上的人熬不过来,怕他就在这一遭里丢了命,更怕她还没来得报仇,眼前人也离她而去。
若真是这样,她恐怕是再也熬不住了。
除了在源山哭过那一次,从未因任何事情哭过的人,却因害怕桑川的离去而捂着脸低声抽泣起来。
泪水从指缝中滑下,滴落到凉被上露出来的桑川的手背上,一滴一滴不间断,打湿了他的手亦打湿下面的凉被。
不知就这般无声地哭了多久,直到她的手背覆上一只冰冰凉凉的手,她才缓缓移开脸,就见桑川已经睁开眼,毫无血色的薄唇动了动,许久才开口:“怎么哭了?”
听到桑川虚弱的嗓音,以及说完话后便急急咳了起来,云倾顾不得脸上的泪水,忙将他的手反握住放下,担忧道:“你别说话,别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