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弯弯绕绕,经过了两个大堤坝,又翻过一片树林,终于抵达了通往小林村的路口。
这个村子不大,总共住了一百多户人家,和其他的村子相隔甚远。每家有一栋三层的楼房,看上去有点破旧了,但也还算干净整洁。周围有河流、农作物,还有几座巍峨的大山。山脚下正在修建一些现代时尚的漂亮房子。
一个男人赶着几只羊走过来,阿诺马上迎上去:“您好,请问马克的家是住在这儿吗?”
男人莫约四十几岁的年纪,长得高大肥胖,穿着一件黑色短袖上衣。衣服上弄的很脏了,沾着一些动物粪渍,远远就能闻到一股动物粪便的气味。
他瞪着一双浑浊的眼睛看了阿诺很久,从厚厚的双唇间迸出几个字:“建筑工马克?”
“是的没错,建筑工马克,他的爸爸也是一名建筑工人。”
“咯!”男人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栋房子,“他家现在没人,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的朋友,他前段时间不幸去世了,我想来给他送一束花。”
“你是从市区来的?”
“是的。”
“那过来这里可远了,真搞不懂你们这些城里人。他的坟地在山脚下,过去看看吧!”
阿诺牵着朵拉的手,朝通往那几座大山的一条小路上走去。
四周太安静了,除了野草就是一望无际的农作物。小路上铺了一些小石头,每走一步就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就像用牙齿咀嚼冰块一样,在寂静的空间里回荡着,清晰的令人心里发慌。小路两边长着又浓又密的蒿草,好像里面隐藏着一些什么怪物,看着既神秘又诡异。
朵拉看起来有些累了,她的额头上冒出来一些汗,她停下来,用手擦了擦汗。周围有些农民在地里干农活,他们有些正在用抽水汞给田地灌水,有些在采摘一些农作物,有些绿油油的大豆,还有一些看上去鲜嫩可口的蔬菜。
“你累了吗?”阿诺说。
“是啊,那些山看着很近,可是感觉走过去好远的样子。”
“我也觉得是,要不我们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吧!”
阿诺说着在路边坐了下来,脱掉鞋子,将钻到鞋里面的小石头倒了倒。
几个年纪大的农民朝这边走过来了,他们刚刚采摘了一些蔬菜,用三轮车拉着往这边运。
附近有一条宽宽的水沟,里面蓄积着少量的积水,一些臭虫正在上面飞来飞去。
“我们继续走吧!”他站起身,将朵拉拽了起来。
两个人又走了半天,到达墓地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多种了。
所谓的墓地其实就是用土随便修了几个坟墓,有些有墓碑,而有些没有。马克的墓地是一堆很新的土壤,上面已经长出来了一些嫩绿的野草。一块不大的黑色石碑上刻着马克.汉特之墓,终年二十五岁。
周围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几只粉白色的蝴蝶围着站台飞来飞去,增添了些许的生机。
墓地周围的野草也很少,和附近田地里茂盛的农作物形成鲜明对比,只有稀稀拉拉的几根。也听不到鸟和虫子的叫声,仿佛万籁寂灭般。
阿诺站在马克的墓前,他的表情十分的肃穆。
一阵山风吹来,将他额前的头发吹的飘动起来。
“你怎么啦?”朵拉问。
“我想起了以前和他相处的日子。他是个长得十分强壮的年轻人,可突然就死掉了,让我感觉很不可思议。”
“哦!”朵拉说,“我在苦里面浸泡的太久了,感觉不到别人的痛苦,所以我从来不会为别人流泪。但是听你说的好像很伤感,让我都有些想哭了。”
阿诺打开他的小背包,从里面取出一束黄白相间的漂亮小花,插在墓碑前的泥土里,用厚厚的泥土将它牢牢的包裹起来。
“让我来帮你吧!”朵拉说完蹲下身,用她纤廋的手指扣了一些泥土过来。
做完这一切,阿诺站了起来,又对马克的坟墓鞠了一个躬,牵着朵拉的手,准备离去。
“其实马克是个不坏的人。”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