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一个精贵的男子,这样一个好的男子,他应该拥有幸福的,不应该为了自己离去的,不应该啊。
听到灼离孩子气的话,挚天笑了,笑着看着灼离,轻声说道:“阿离,终归我们还是走到了尽头,纵使千般不愿,但是你要知道,人难免一死,但是我希望,你可以带着我的希望活下去,不论何时,不论何地,一切的折磨和困境都将成为过眼云烟。”
“不,我不要!当初你没有放开我的手,此时我也不能,我们去找混沌,我和言言可以带你去找混沌,让他救你,用我的命也可以的!不要死,不要走,挚天不要走!”说着,灼离便是拉着挚天的魂体,向着夙言走去,想要一起去找混沌!
这时候挚天拉着她的手,摇了摇头。
见到这样的挚天,灼离哭得浑身发抖,她想着以前,再看看现在,以及之前的那一幕,那一刻她现在都忘不了,那一句:“阿离!”直到现在,都温暖着她的内心,因为她发现,挚天好像并不是之前那么的坏,他只是用着自己的方法在爱护着自己。
当年她渡劫之时,那一次,她看着挚天急速的下降,直直的向着自己奔来,风儿从耳边嘶吼而过,衣袍被风儿吹得猎猎作响,挚天却丝毫不在意。甚至于他丝毫不怕天道逆反。
就在他们快要到达崖底的时候,下坠的速度也是越来越快,她本就已经没有了求生之心,更加不会如何,此时的她只觉得这一切都是梦,或许梦醒了,她也就不复存在了,心也就没有这么疼了。
但是当时的她看见,挚天拼尽全力向下一跃,一捞,抓住了自己的衣角,可是却是在刹那间,衣角从他的手里滑落,挚天就这么眼睁睁的看见自己迅速下坠,途中无数的枝桠划过她的脸颊,脖颈,更是一路上撞断了崖边的小树丫,重重的摔在了崖底,发出一声闷响。
那时候的她就只感觉到疼,彻骨的疼痛席卷而来,意识也是慢慢的模糊,她费力的撑开眼皮,看着急速向着自己而来的莫一清,扯出一抹微笑便是意识模糊了起来,甚至是看不清楚眼前的人,只觉得疼,觉得冷,彻骨的寒冷,夹杂着强劲的疼痛袭来,痛得她无法呼吸,意识模糊。
那个时候挚天没有放弃她,甚至于为了她违反了天道,此时她也不能放弃!绝对不能!
她觉得这个世道对自己不公,对她和夙言不公,可是自己又何曾对挚天公平过呢?他为了救自己,背负万世骂名,甚至于在之前成为了清绝的傀儡;为了救自己,违背了自己的天道,背弃了天界,舍弃了唾手可得大业,舍弃了天帝之位,只为了一个生来就好像是他克星的自己。
他把自己所有的一切都给了她,可是她呢?
埋怨过,不相信过他,深深的伤害过他,甚至是想要杀他,恨他,这一切他都不在意。他本来就是该翱翔天际的雄鹰,可是自从遇上了自己,便是被活活斩断了翅膀,蜷缩在了自己的身边。
心里如同针扎一般,这比山海重的情,要她怎么还啊!
眼泪一滴滴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滑落,灼离心里的苦涩,如同那陈酿了许久,又将药渣熬得沸腾的中药贴一样,苦涩不堪,苦涩的,哽咽的开口,看着挚天说道:“你说你欠我,其实你谁也不欠,是我欠你啊。”
“纵然你之前毁了我的一生,可是那之后所做的一切,我都知道是为了我,挚天,你把你的命都给我了,你要我怎么还啊?”看着这漫天的银蝶,看着挚天虚弱的魂体,灼离苦涩的笑着,无限的悲痛涌入心间,往年间自己渡劫的画面,再一次的浮现在脑海里。
那时候,是她下界后,第一次和他相遇,他们的第一次相遇,他十岁,而她只有五岁。
因为是敌国的缘故,也因为那时候她年纪尚小,所以她长大后的她,便是忘记了那一段回忆,可是现在,记忆又回到了她的脑海当中,她清楚的记着当时的莫一清对着自己说着:“丫头,莫哥哥来了,快出来,我给你带了东西来。”那是在墨国的境内。
当自己走出来的时候,莫一清笑着看着自己,说道“来,我来给你穿上。”说着,拿起手里的狐裘,为她仔细的穿戴了起来,神情是那么的认真。后来莫一清的父亲发现了她的存在,威胁他,那时候,年少的他抱着自己,运起轻功逃跑着,企图跑出他父亲的掌心。
那时候他对自己说着:“丫头,记住我,以后我会来找你的,往城西跑,你父亲在那里等你。”随后抬手往她后心一拍,轻轻的送她往前奔去,而自己则是停了下来,准备拦住自己的父亲,后来他父亲带着人追了上来,那时候他没有形象的大声喊着:“丫头,快走!”
他急切的催促着:“丫头,快走,去城西,不要回头,走了就不要在回来,一辈子都不要在回来……”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自己的父亲捏住脖子,但是他却没有畏惧,纵使涨红了脸,无法挣扎开,但是却是看着自己说道:“跑!”
在昏昏沉沉当中,她听见他莫一清低声下气的说着:“父亲,求求你,放过她!若你当真要杀她,那就杀了我!”
后来遭到了他父亲的反对,甚至是他父亲的恶语相对,但是他却一直说着:“我不怕,我喜欢她,父亲,放过她,您若放过她,我莫一清愿意听从您的任何安排!我愿意披甲上阵,我也愿意为墨国开拓疆土!”
最后因为自己,挚天逆反天道,修改了她奔来的命运,却因为天道,他成为了他最不想要做的人。现在又是因为自己,他连命都没有了,说到底自己才是欠他最多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