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颗玻璃渣被震到了地上,碎在了齐一一的脚边,吧台上的一小颗玻璃渣划破了陈奇的手指,鲜血正顺着伤口流下,滴落在吧台上。
他的眼神里有着藏不住的怒意,捏成拳的双手松开又收紧,有些无力的抵在了吧台边缘。
齐一一看了眼他受伤了手指,那伤并不严重,在右手的中指背面,划出了一道不长的血口。
对于普通人而言,这种伤只需要贴个创可贴就ok了,但对方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公子哥,这种见血的伤可是个麻烦事。
还是在她面前。
身后还有个监控。
想了想,她决定还是先给这位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朋友去包扎下伤口,反正王先生早就不见了,估计也不会想要和她沾上关系了,就算这时候她偷偷溜了,王先生也不会小气巴拉地投诉她。
于是她来到了吧台后,从其中一个柜子里取出了医药箱。会所里的每一个房间里都备着这样医药箱,用于处理一些简单的伤口,也为了让某些没有自觉的客人能够闭上嘴。
医药箱里的东西很齐全,镊子、纱布、绷带……齐一一取出了碘酒,在创可贴和绷带之间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了绷带。
……不然选择创口贴好像和普通人没什么区别。
……虽然绷带也没什么本质区别,但好歹它看上去要高级那么一丢丢。
“陈先生,您的伤口需要包扎,请您伸出手来。”齐一一说道,取出医药箱里的免洗消毒液洗了洗手。
然而陈奇并没有搭理她,他好像沉浸在了某种无能无力的悲愤中,对周围所发生的一切都漠不关心。
自从克莱斯特说出了那句话后,他就好意识到了什么,又是怒、又是悲,颇为挣扎。他的情绪变化,齐一一其实很好奇,她不明白那段对话有什么不妥之处,至少表面是如此。
但她不能做什么,贸然的询问只会引起对方的警惕和反感。
还是在眼前人本就对她没什么好感的情况下。
“陈先生。”齐一一再次开口说道,“您的伤口需要处理,以避免感染,请您伸出手来。”
毫无反应的陈奇低着头,对对面的女孩不理不睬。
齐一一:“……”
他伤口的血已经开始凝固,齐一一瞥了眼身后的监控器,微笑着挡住了陈奇的脸,轻柔地抓住他的手指,开始处理他的伤口。
先是用湿巾缓缓擦掉伤口周围的血污,再用眼神确定下有没有玻璃渣嵌入了伤口,然后用碘酒轻轻消毒,用绷带缠上几圈,最后打上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完美的包扎!完美的服务态度!符合了会所的“高级”审美,齐一一很满意。
她是很满意,但有的人就不是很满意了。
陷入自我情绪的陈奇,不知什么时候抬起了头,看着手中花里胡哨的绷带皱了眉,不耐道:“拆了。”
齐一一:“……啊?”
“我说拆了!”陈奇有些暴躁,“一个小伤口有必要这么花里胡哨的吗?”
齐一一:“……您不觉这很精致吗?”
“精致个窝窝头!”陈奇冷笑一声,也懒得和她废话,自己动手粗暴地拆了起来。
然而他拆了半天连蝴蝶结也没解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