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内变得十分安静，静得连呼吸声都如同狂风骤雨，一只银鸥从空中飞过，在岸边旋转了几圈，停在了角落。

吴悦视线一直跟随着这只银鸥，直到它又重新返回了天空。她回过了头，撞上了莫酩的视线，淡淡道：“你知道这话代表的意义吗？”

“是希望。”莫酩回道，目光突然变得深邃，似是想到了什么。片刻后，他抬起了眼皮，轻笑了一声，说道：“希望是铸建梦想的桥梁，人总得有些梦想，说不定哪天就能实现呢。吴小姐，您的梦想是什么？”

“我没有梦想。”吴悦说道，她的眼里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我也不需要有梦想。”

这话有些狂妄，但却是事实，以吴家的地位和她贺家儿媳的身份而言，吴悦的确是不需要有什么梦想，因为她没有什么东西是得不得到，就算是天边的月亮，也能使用科技手段换一种方式的得到。

但莫酩从她的话里听出了些别的意味，不需要梦想？是因为家族给予的丰富资源？

还是因为家族给出的同等禁锢呢？

“是吗？那还有些可惜呢。”莫酩说道，“吴小姐，您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

不等吴悦回答，他便自顾自地接了下去，“是看着老板一步步地完成他构建出的伟大蓝图。”

“老板是一位富有个人魅力的领袖，第一次见到他时，我就决定要追随他一辈子，哪怕做的是些见不得台面的事情，我也甘之若素。”

“然而。”他的声音一顿，表情有些阴沉，冷冷地说道：“老板送给我的第一件礼物，就被那个女人踩碎了。”

吴悦原本听得一脸冷漠，对这种“忠心耿耿”的戏码一点感觉都没有，但莫酩的最后一句话，却让她突然起了兴趣。

“那个女人？”她的眼里闪烁着奇异的光芒，活像偷听隔壁情侣生活的单身汉，“是谁？”

“春晓，夜景会所里的接待服务员。”莫酩冷哼了一声，“一个不知好歹的女人。”

“我倒有点想见见她了。”吴悦很感兴趣，说道：“去会所转转吧。”

“可是时间不早了，明日又是返校日，您还得去上学呢。”莫酩劝道，顿了顿，皱了皱眉，接着说道：“而且您现在去也见不到她，她已经是陈先生的专属服务员了。”

“哪位陈先生，我认识吗？”

“您认识的，是陈戈先生。”

“表哥？”吴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又是他，他名下的专属服务员没有一百也有八十了吧。这又是怎么回事？”

“是因为克莱斯特小少爷。”莫酩将事情的原委一一道来，当然某些片段进行了一些艺术性的加工，将齐一一塑造成了霸道总裁小说里的白兔女主。

吴悦的表情从吃瓜群众到若有所思，最终她挑了挑眉，眼里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像是准备恶作剧的小孩。

“去会所转转吧，返校日不急。”她说道，“毕竟哥哥在外省，千宇又出了车祸，总该有人替他们去看看吧。”

莫酩装作纠结地思考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同意了对方的话，“也对。”

说着，他回过了头，默默勾起了嘴角，发动引擎，朝着会所的方向开去。

下午五点零二十二分，高级会所大楼，2112号房内。

躺倒在沙发上的齐一一双眼紧闭、呼吸匀称，睡得安稳。她的左手垂在了沙发边缘，握着一块腕表，腕表的表带已经接触到了地板。

“砰、砰、砰”

有序的敲门声从门外响起，齐一一被惊醒，下意识地松开了手。腕表顺势坠落在地，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门外突然静了下来，齐一一眨了眨眼，有些茫然，眼里还有着刚睡醒的迷瞪。她起身，捡起了腕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