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复一日的枯燥打坐,各种负面情绪如汹涌灵河一般纷至沓来,一步一步的蚕食着受罚者的意志,直到将其完全摧毁,变成那些人一般的癫疯模样,项然也几乎迷失在这种寂静的折磨之下,能够不被同化,纯粹是倚靠着一股不屈的信念支撑……
这五个月的时日,王富贵和项山几乎扎根御灵掌尊殿外,长跪不起,他们同样不吃不喝,可即便是在灵气充沛的御灵山内,两人险都支撑不住,更不用说深处毫无灵气的思过崖的项然。
知晓思过崖的恐怖之处后,项山差点就欲怒起轰开御灵大殿,这件事情,就连力宗掌尊都有些看不过,可并非自家山门之事,他却是实在难以插手。
相比于愤怒的项山,一旁的王富贵却一反常态地不再哭泣,他似乎在一夜之间长大,自从他在门内听见项然把他当做自己弟弟的时候,亲眼看着一直保护着他的然哥被监察司带走的时候,他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一如之前的项山。
刘老也曾多次暗中前往御灵大殿,请求御如海对项然网开一面,但法不容情,即便是刘老这般的辈分,也未能动摇他的决定。
只是御灵掌尊最后送离刘老时说的一句话,让固执的刘老罕见的不再替项然求情。
“他动怒的样子,很像魔!”
刘老闻言一滞,随即轻叹一声后转身离去,他微不可闻的自语传到御如海的耳中,却如雷鸣轰响:
“心念魔者见人便是魔,劝不得,也劝不了啊!”
刘老远去的背影竟然显得有些凄凉,他走到御灵殿外,扶起了长跪的项山和王富贵两人,眼中忽的闪过了一丝复杂的神情,叹息道:
“走吧,他是不会有恻隐之心的了!”
“项山也赶紧回力宗去,你要相信你的哥哥,即便是可怖的思过崖,也不能让他放弃想要保护你的信念,他会完好无损的走出来的,而且,还会因此,一飞冲天。”
“至于你,小富贵,今后就跟着我,你大概也不想一直被项然这样保护着吧!”
两人看着身前佝偻着腰背的老人,却是生出了一股莫名的信任感,稍微沉思了片刻后,便欲起身,却不料膝盖长期跪地,已经深陷地面。
“真是可恨的御如海!”
刘老冷哼一声,双手轻轻的拍了一下两人的肩膀,他们趁势站了起来,只是腿脚刚刚站立,难免有些踉跄,就这样,一行三人,却是一位老者搀扶着两位年轻的后生,缓缓的向着外山走去。
距离五月之期仅剩七日,与项然几乎失去知觉不同,赵天龙却诡异地依旧那般健壮,甚至于比之进入思过崖之前,尤为更胜。
他的体表,一抹稀薄的黑色气体缠绕,口鼻吞吐之间,翻卷着同样的黑色雾气,这五个月的思过,他原本就如刀刻的面部此刻更显棱角,气质也无比沉稳,如同换了个人般。
忽的,他一声爆喝,双眼骤睁,一口将缠绕身边的黑色雾气尽数吞入腹中,笑道:
“项然,可别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