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开始你就一直待在这里?”
项然不可思议的盯着眼前突然陌生的男子,那双血丝密布的瞳孔,紧握却一直颤抖的拳头以及一种渲染到极致的疯狂,都让他无法将其与之前恳求自己的人联系到一起,
“你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兄弟们沦为那棵怪树的养分?还是说,你压根就没有打算救他们?”
夜侍的模样恍若蒙上了一层水雾,越来越让人看不真切,项然很难想象,这个当初愿意为了兄弟卑躬屈膝的男人,此刻竟会变得如此绝情。
时间在这瞬间似乎静止了,两人四目相对,可以看见项然眼中的愤怒火焰。
夜侍到嘴边的话最终没有说出口,他选择了默认。
项然怒不可遏,他宁愿冒着天大的危险来危机四伏的第二层深渊解救不夜骑部众,可到头来,竟然是这样的一场骗局。
“真是可悲!”
他没有发作,毕竟经历了一次心变,对事情的接收能力也不再像之前那般消极,沉默了片刻后,项然深深吐了一口气,平静的脸上再无波澜,问道:
“我该怎么做?”
夜侍本以为项然会勃然大怒,可谁能想到,他的反应却出奇的平静,到目前为止,他已经愈发看不懂这个少年,明明是恨不得对方死的死敌,但在深渊第一层的战斗中,他却未杀不夜骑一人;明明此事与他毫无关联,他本可以置身事外,可他却会因为自己的求助,而毅然挺进第二层深渊;明明自己欺骗了他,可他却依旧选择帮助自己……
“你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
眼见着怪树被神灵意志不断的压制,整棵怪树都陷入了疯狂了颤抖之中,几乎就要爆炸一般,思绪重新回到怪树身上的夜侍神情颇为凝重,但在他的凝重神色下,赫然隐藏着一线不可查觉的暗喜。
他明白,这场意志之战,即将落下帷幕。
而他,则一直在等待着这个机会。
六芒阵的光泽愈发的妖艳,从最初阵启开始,那些燃烧的紫炎便像是一颗颗果实般,凝结在怪树的枝干上,一簇一簇,像极了墓地中的鬼火。
时机已经成熟,凝视着怪树几乎消弭的面孔,夜侍就像交代后事般,缓缓的说道:
“若是我坚持不住了,麻烦你立刻干掉我!我不想沦为傀儡。”
说完,没等项然反应,他便化作一道残影,“嗖”的一声窜向了被一张极度桀骜的鬼神之面取代的怪树。
怪树的枝干隐约扩散出黑色的雾气,在大雾的遮掩下,一场诡异的变形正在发生。
夜侍见状,脚上速度再度提升,在雾气完全遮掩怪树之际,一个猛扎扑了进去,就见整个黑暗中突然迸发了一刹那的金光,随即光芒黯淡消沉……
项然还没有了解情况,突然,寂灭大殿的温度陡然下降,不知从何处出现了一道人影,那人的两边身躯犹如缝绞在一起,极不对称,一半略显瘦弱,而另一半,则健壮的像一头蛮龙,浑身涌动着澎湃的力量波动,十分的诡异。
“哦呦呦!这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