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昊天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兼之看到她泫然若泣的样子,他的心里一下子沉了下去。自己……自己方才对她做什么了?看她一副兴师问罪的样子,好像自己真的做了很过份的事情,难道非礼她了?
不可能啊,他这是晕血,又不是醉酒,哪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再说了,他的酒品一向很好。
坚定自己的想法,华昊天的精明睿智马上回来了,他的脸上又流露出平日的冷漠疏离,淡淡道:“方才的事情我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那好,你倒说说,我到底做什么了?不过,你说话可得注意点,我方才看过了,这个医院到处都有监控,就连后边也不例外,所以……”
他如此冷静的语气令得何洛晴一下子破功,她心中暗骂:“这个人,明明都不知道方才发生了什么,竟还能如此冷静,真的不是人!”
本来她打算把剧情继续演绎下去,最后把他弄成登徒子形象,好好败坏一下他的名声的。但是在他犀利的逼视下,她觉得自己演不下去了,只得草草收场:“算了,你也没做什么,只不过把我扑倒,吻了我一下而已。”
华昊天大惊,不可置信地看着她。
“你真不记得了?”何洛晴板着脸,“不记得就算了。”
反正又不是真的,她随口说说,恶心一下他而已。
算了?就这么算了?他很是莫名其妙。
何洛晴指指他:“我说华总,你现在看起来一点事情都没有,咱们有点公德心好不好?不要老是占着人家的床位,外头还有好多等着救命的小朋友要住进来呢。”
她说得没错,这是全市,乃至全国都十分有名的儿童医院,每天从各地涌到这里来看病的小病人不胜其数,里面的大夫忙得很,床位也十分紧张。
“好了,你自己收拾一下,我出去给你办手续。”何洛晴说完,就出去了。
留下华昊天怔了出神好一会,他仍沉浸在方才她说的话里头,“我扑倒她,然后吻了她?这怎么可能?”
他平生第一次对别人的话半信半疑。他是不是扑倒她,这个儿童医院到处都是摄像头,调出录像来就能真相大白。但问题是,他丧失意识之前,的确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熏衣草的香味,这是他所在意的人打小就喜欢用的。
小时候的她,家道殷实,大大的房子带一个后花园,栽满了熏衣草。她说,她喜欢熏衣草的清香,宁神,助眠。
小时候的他,喜欢帮她采摘熏衣草,晒干,制成香包,悬挂于房间的四角,或是投入熏香炉里,让袅袅燃起的淡淡的香气盈满一室。
分别的时候,她把辛苦劳作一个月,采摘兼至晒干的熏衣草的干花制成一个个小香包,用一个大袋子装着,送给他。此后在美国的岁月里,每当他受到别人的欺负,冷遇,以至歧视的时候,他都会把这些小香包寻出来,放在枕边,在淡淡的香气中酣然入梦。
她的信件,她亲手制作的香包,是他在美国的童年的坚强支柱。
华昊天定定神,懊恼地拍了一下额头。对了,一定是熏香作怪,害他迷失了本性。
这个该死的何洛晴,好端端的熏什么香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