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老医生这么说,那个蒋老头似乎也太不近人情了吧,竟然这般对自己的亲生儿子.....
即便是犯下了天大的错,也不是不可饶恕的呀。那不过是个七八岁的小孩子而已,尚不懂事,吵着要买什么,也属正常,天底下的小孩子不都是这样的么?再说了,车祸毕竟是意外,即然是意外,那就是冥冥天注定,不可意料得到的。这又怎么能一古脑的全怪到孩子的头上呢?
想到这孩子隐忍的过了这么些年,也真是为难他了。
何洛晴觉得,蒋渊至小就背负着这样的罪名,实在是太不公平了。
她觉得要跟蒋老好好谈谈。
“蒋老,您睡下了吗?”
何洛晴走进竹屋,就看到屋子里唯一的一张大床上,蒋老半身倚着床头,头却扭向窗子的那头。
“这鬼天气,我真是受够了。”蒋老头头也不回,对着窗外仍旧滂沱的大雨不住地抱怨着。
何洛晴不由觉得有些好笑。
这个老蒋头,不管对人对事对物,都非得怼上一番这才心里舒坦。在村子里与村子里的人怼;在家里跟自己的亲生儿子怼。现在却对着这狂风暴雨的自然现象怼上了。
看来这老头的身体还真是好,花甲之年精力竟还如此充沛啊,难怪孜孜不倦地跟着自家儿子斗了那么多年。
这个时候,何洛晴注意到,蒋老头看向的窗台,甚是宽敞,那里一字儿排开摆放着好几个瓷瓶,瓷瓶里插着的俱是金黄色的郁金香,金灿灿的,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
想必是趁着暴雨来到之前,蒋老头抢救出来的郁金香。至于这都是金黄色的,不用猜也知道是其夫人钟爱的一种颜色吧。
“金黄色的郁金香,挺好看的,非常漂亮,非常引人注目。”何洛晴毫不吝惜对花的赞美,“郁金香,花之女王,其花语是热烈而永恒的爱。”
说到这,何洛晴看向蒋老头:“看来蒋老与尊夫人真是伉俪情深,即便是尊夫人离开了这么多年,蒋老依旧对她甚是思念。”
蒋老头长叹一声,默然不语。何洛晴的话勾起了他的思绪,他的脸上一派悲伤。
何洛晴有些嘘唏。
她觉得,长年累月执着地思念一个人,着实难得,也让人钦佩。但是,如果深陷其中,就不太好了。
听得村民们说,自打蒋老的妻子过世之后,蒋老等于把自己封闭在这个村子里头。不仅辞去了营养协会的主席职务,除了上山之外,甚至到了足不出村的地步。在老蒋头的眼中,只怕是除了他的妻子,谁都看不到。
“蒋老,我来之前也听过你跟你妻子的一些事情,我知道你们夫妻之间感情一向很好。尊夫人为了您,为了这个家也付出很多,她当得起你对她的种种的好。”
说到这,何洛晴话锋一转:“不过蒋老,您真的认为,你真的了解您的夫人吗?”
这一句话把老蒋头的斗志激起来了,他粗声粗气道:“我的妻子我不了解,难不成你了解啊?”
何洛晴笑笑:“保不准我比您还更了解尊夫人呢。”
老蒋头居高临下地看她一眼,冷哼一声:“怎么可能。小姑娘,掂量掂量自己,别太狂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