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洛军见砸门无效,猛然想起什么,道:“阿姐,我有办法。”
他转身冲进杂物房,在里面翻找了几下,很快就提着一把锤子出来了。他打开大门,绕到了院子里。
这一片的别墅区皆是如此,别墅的四周都用铁栏围了起来,以便与其他幢的别墅区分开来。
何洛军很快绕到了厨房的位置,为了采光,厨房有很大一片窗户,他选了一个窗子,抡起手中的锤子对着窗玻璃狠狠地砸了过去。只听得“哐咣”一声巨响,窗玻璃顿时出现了一条裂缝。何洛军暗暗松了口气,虽说这钢化玻璃坚固,但他的力气大呀,这重击之下,还真的被他击出一道裂缝来。
知道事态紧急,何洛军一鼓作气,狠狠地几锤抡下去,玻璃终究还是承受不起这样的重击,“哗啦”一声全碎了,碎成一粒一粒的。一看便知是加厚的环保玻璃,即便是碎了也不会伤着人。
这个时候的何洛军,可不管什么伤人不伤人了,再不砸碎玻璃进去救人,那就是死人与不死人的区别了。
“阿军小心。”何洛晴跟在后面急叫。
“阿姐放心,我没事。我们有一项专业课,就是教我们如何开展救援的,我全学会了。”何洛军一边说着,一边自砸开的窗子跳进去。
一跳进厨房,他便嗅到了呛人的煤气味道,他马上把所有的窗子都打开,快速的通风透气,然后找到开关,迅速的把煤气关掉。
做完这一切,他转身找人。这个时候,何洛晴也跟着跳进来了,她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徐络琴。后者在冰冷的地面上躺着,悄无声息,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了。
整个厨房都是浓浓的天然气的味道,呛人得很。何洛晴将方才去卫生间取一的湿毛巾扔了一条给何洛军,两人将湿毛巾捂住唇鼻,然后两人合力把徐络琴抬出去,放在外面的草坪上。
他们二人坐倒在草坪上,取下湿毛巾,累得直喘气。
“我马上报120。”何洛军迅速拿出手机,一边拨打电话,一边安慰阿姐,“阿姐,你不要太紧张,方才我进去的时候,觉得屋子里的煤气还不是很浓,络琴姐还有气,想必是刚打开煤气不久,络琴姐应该中毒还不太深,应该可以救过来的。”
何洛晴可谓是六神无主了,她抱着徐络琴,不停地喊着她的名字,但是对方一点反应都没有。这个时候,也只能相信弟弟说的话了。
高档小区都有社区医院,很快医院派过来救护车,风雷电制般把昏迷的徐络琴接走了。
华昊天失魂落魄的走在街上,像个孤独的游魂。
脑子里乱哄哄的,什么也想不到。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的身边,司机降下车窗,问道:“要上车吗?”
想必看他走路摇摇晃晃,把他当成夜不归宿的醉鬼了。
他无意识的上了车,报了地址,然后就靠在座椅上发呆。
司机见他这个样子,也不敢多问,马上就发动了车子,朝他说的地址驶去。
华昊天一路发呆,直到司机叫醒他:“到了。”
他下车,付了车钱,无意识的解了指纹锁,进了屋子。
高级门就是好,根本无须担心没关好门。这人一进了屋,这门就自动锁上了。
进了门,华昊天就地直直朝着屋子另一侧的地下游泳池奔去,一边走,首先把领带扯掉。这东西,勒得他快喘不过气来。
然后,把西服也脱掉,随意扔在地上。接着是衬衣,西裤……
最后,他“扑通”一声扎入水里,溅起无数水花。
过了好一会,他才从水里抬起头来,抹一把脸上的水珠,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水珠迷蒙了他的脸庞,看不出这张英俊的脸上的任何表情。
心中明明有股气,不可名状,无法排解。他猛然一拳击在水面上,水花溅起,他似乎在用这种方式渲泻压抑在心里面那欲说还休,描述不出的情绪。
好像这样还不够,他再度潜入水中,从这头游支那头,来来回回的又游了十几个来回。
不知道过了多久,在他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这碧蓝的游泳池的水给耗光了,而自己也快要虚脱的时候,他终于从水里爬了起来,整个人筋疲力尽地瘫倒在游泳池边湿漉漉的地板上。
为什么他期待了十五年的人,找到了,本应是个幸福美满的结局,结果却会是这个样子的呢?
找个人,都能找到这么一场变故来,他的运气是不是太背了?
或者说,是他华昊天太笨了?
她教训自己果然没有教训错,自己也活该被教训。
可是,为什么他还是觉得心的地方那一块钝钝地痛呢?
她当时说出的话好冷,神情也冷,犹如冬日的冰雪覆下,冷嗖嗖的,凉透他半颗心。
他兜兜转转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当然不希望是这样相对陌路的结果。可是,他没打算把她当陌路,而是她要把自己当陌路啊。
回想她冷若冰锋的话,她说:“华昊天,我告诉你,徐络琴是我的亲人,如果没有她的父亲,我和洛军根本活不到今天。所以,不管何时,何地,不管什么原因,我都不许你伤害她!”
这是她对自己的警告,严重警告。
他是做错了,可是当时那种场合,徐络琴的小姐脾气发作,歇斯底里的发作,句句丧心病狂,激得他也没了理智。他自己怎么样都无所谓,但是她就是不能出事。
所以,他下意识的动作,就是要把这个危险推开,让她不能伤害对自己来说,最重要的人。他不曾想到的是,那是一条马路,是有车辆行驶的马路。他更没有想到的,就在他把那个麻烦推出去的时候,恰好就有那么一辆不合时宜的车辆出现了。
他无语,老天是在整蛊他吧?
他双手用力按住两侧的太阳穴,真的不能再想了,再想下去,整个头都要爆炸了。
他是被一串急促的手机铃声给惊醒的。
打电话来过的是阿康,在电话那头,阿康的语气很不稳定,他焦急地追问:“昊天,你现在在哪里,快告诉我你现在在哪里?”
华昊天心道,我还能在哪里?我不去酒吧借酒浇愁就已经很自律了。
“放心,我挺乖的,哪里也没去,在家里。”他自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