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不可,公子可忘了大晋为何被分,秦晋之好尚传佳话,然被分之时,秦在干嘛?还不是墙倒众人推,秦乃边陲戈夷之辈,向来反复无常,绝不能相信,再重蹈晋之后辙。”儒家贡补站起来反驳。
许行还是有些本事的,遇见反驳也不慌张,回答道:即为戈夷之辈,我们却更好牵制,若同与西陲戈戎族修好,岂不两全其美。到时一旦有失,即可联通戈戎族两面夹击,秦定当顾此失彼,我们也可游刃有余。
“嗯,终于碰见个靠谱的货。”赵胜点了点头,挥手道:“看茶!”
许行嘴角上扬,得意地坐回到茶案前,端起侍者送来的茶水,津津有味地品起了香茗。
接着是刚才发问贡补上前侃侃而谈,大说以德平天下的言论,并声情并茂地讲解了怎样教化百姓为国出力后的种种好处,也得到赵胜的赞赏,赐茶看座奉为上宾。
能与其并列的还有墨家的墨守成规的言论,鲁家的以工兴国的言论,都一一得到了赵胜的认可。
辩论已经持续了两个时辰,现场仍然一片热烈,赵胜吩咐下人送来水果点心给在座的奉上,再有一个时辰,这场空前盛况即将结束,场上所坐的,必是各家精英,能留下来的人数不会超过二十人,眼看机会不多了,廉颇一声大喝,制止了台上赵括的高谈阔论。
要知道,赵括可是赵胜的亲侄子,这次客串上台也是赵胜安排让他在众名家面前一展才华的,突兀地被打断,就连众人都显得有些诧异,虽说赵括与他父亲赵奢相差甚远所说都是虚的,还真有不识时务的来拆台。
“赵公子此言差矣。”待到廉颇走到中央,赵括眼中尽是鄙夷。
文人向来瞧不起武人,这是千百年来争辩不休的事实。
这廉颇怎么看也不像有什么高深思想的人,台上众人尽是嗤之以鼻的驱赶话语。
赵括被人打断自是很不高兴,见是这样一个五大三粗的粗人,于是决定好好让他出出丑,他退了一步制止别人的轰赶,对廉颇笑着让道:“哪里不对,还请赐教。”
廉颇无视别人的嘲讽,缓缓开口道:“带兵打仗岂可循规蹈矩,当以审情踱势灵活应变,若是一味照搬兵书,只会弄巧成拙坏了大事!”
这一番话直接镇住了那些嚼舌的宾客,如此直白的训斥,明摆的是不识时务,这话谁人不知,还用他来点破?
“你继续说。”赵括知道廉颇说的无从辩驳,脸更加阴沉,目光犹如刀子。
在众人的注视下,廉颇毫不在意地继续道:“依我看来,兵者诡道是为不争,然当以驱人之兵晓以利害才是关键,要知道兵也是人,不是木偶,只有通过宣扬共同的利益,才能做到上令下行,如臂使指。”
坐下的人开始纷纷点头,觉得廉颇说的很有道理。
赵括感到自己受到了威胁,踏前一步呵斥道:“军国大事,岂是讲人情的地方,不能严令禁止,何谈主将威严?”
廉颇憨笑一声不答反问:“请问公子,你所说的严令禁止可知主次?”
“这……”赵括有些答不上来。
“我来告诉你吧,严令是为手段,而禁止才是目的,主将威严不一定是靠严厉换来的,但一定是能晓以利弊一呼百应的有德之人才可身为主将,是也不是?”
一语掷地,全场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