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白起摇了摇头道:“我可没杀他,他是被我气死的。”
司马纾的头瞬间都感觉不够用了,这世间竟然还有能把公孙衍气死的人,人家那可是纵横六国,雄辩天下无敌手的大犀首啊,怎么就能被眼前的白起给气死呢,更可恨的是罪魁祸首看起来根本就没当回事,他是有多豪横才能如此云淡风轻呢?
想想自己稍微有点功绩就沾沾自喜,现在和白起比起来,只能用一句话表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灯烛岂有皓月之光。
“将军何不砍下公孙衍的头颅,找秦王换取功绩,却要厚葬于此?”司马纾百思不得其解地问道。
白起回头轻笑道:“公孙衍乃是我辈敬重之人,岂能为了一时功绩就值良心与不顾?”
这话把司马纾问地哑口无言,功绩与良心,当然是前者最重,怎么到了他那里,就反倒颠倒了过来,实在是匪夷所思。
不过既然白起这样决定,司马纾也不敢犯犟了,只好低头拱手道:“属下这就去办!”
说完就出了山洞吩咐伍卒好生照看公孙衍的尸体。
只是半晌时间,这司马纾就从上司的身份完美转换成下属的身份,白起望着他的背影轻笑了起来。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现在正值深秋,修鱼山中已经凉风习习,金青交织的叶片反而泛出越发浓烈的鲜艳色彩,磅礴的清气蒸腾其间,似氤氲不散的浓雾。
山林间似有一队形色匆匆的路人,正循着山路踏着败叶婆娑而行。
他们正是晋鄙派来修鱼的哨探,前来摸清白起所部的底细。
白起独自一人骑着矮脚马,前往地图所示的山峰,为大军寻找潜逃韩国的出路。
这矮脚马虽是不善于长途奔跑,但所幸耐力惊人,是爬山路的好手,为白起节省了大部分的脚力。
现场勘察这件事让任何人前来都无法清楚表达所见,也只有白起亲自走一遭,才能有所收获,于是在次日一早白起就轻装出发,把营中事务暂时托付方洛,再让司马纾辅助,没有后顾之忧后才安心上路。
前往地图所示的山峰要走一大段的山路,人多反而会降低办事效率,白起艺高人胆大,一个人走着想着心事只管闷头朝前赶路。
恍然间耳边传来脚步踩在落叶上的声音,白起一抬头却是看到了一群人的身影,对方也看到了白起,双方都是一愣停下了脚步。
对方五个人,皆是大致相同的樵夫打扮,白起从他们的眼神中发觉出一丝不对。
“前方何人?”
双方同时开口问出声。
白起率先回道:“我乃山野村夫来此采药,不知几位是?”
“哦!”对方明显放下了戒备拱手道:“我们是前来砍柴的樵夫,多有打扰。”
既然都没有敌意,那就各走各的路便可,双方再次抬起脚步继续赶路。
既然是砍柴都是分散行动,哪有成群结队的,很明显他们在撒谎。
就在错肩而过的同时,白起忽然回头,同时那些人也察觉到了不对劲,既然采药何须佩戴武器!
“你们不是砍柴的,怕是另有所图吧?”
那些人也立刻警觉起来冷声道:“你也不是采药的,看刀!”
一柄寒铁刀猛然抽出,劈向白起。
领头之人想要出其不意,一招将白起斩杀,不料白起也不是善茬,眨眼间短剑已经出鞘,“叮”的一声,刀剑相撞碰出了火花。
五个人瞬间将白起围了起来,五把钢刀随时准备砍向白起。
“我认得你,你就是那名神风营的将领吧?”带头之人认出了白起,奸诈地笑了起来。
白起警惕着四周,并未出声。
“遇到我们哥几个算你倒霉,就让哥几个借你人头回去找晋将军领赏吧。”带头人说着呼喝一声:“弟兄们,一起上!”
五把钢刀齐齐朝白起砍来。
身在中间的白起的性命危在旦夕,稍有不慎就将成为无名小卒的刀下亡魂,白起早已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准备迎接突如其来的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