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不等水之谣言语,侧过身形,让出道路,看向那石拱桥的中央之处,道:“他已经等你很久了。”
闻言,水之谣顺其所望,亦是于那月光之下,看得了一道,不知何时出现的身影,那身影单薄,却隐约透着可擎天憾地之感。
那感觉熟识,令得她心中安稳。
与此同时,不知何处飞来些许清萤虫,那荧光飘荡,映亮了他那衣领处的一抹绿叶,映出了他那熟悉的面颊。
旋即,他那白皙的面颊,在那缕缕柔光下,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颜,温柔吐语:“师父,你终于...来了。”
“凉儿?”
水之谣望着那熟悉的面颊,粉唇轻启。
紧接着,她下意识的踏起那轻盈的步履,带起那素纱裙摆,踏上那石拱桥,走至那拱桥上方,来到了叶凉的身前:“凉儿,你这是...?”
“师父,你随我来。”
叶凉握起她的玉手,带着她缓缓走过石桥,来到了那石桥下方,湖畔之旁的小亭楼处。
在那里,似等待良久的叶晋和叶延二人,看得叶凉与水之谣的踏步而来后,在点燃了两根喜烛,并放出些许清萤虫后,安静的退至了一旁。
喜悦静待。
如此在湖畔之旁,亭楼之下站定,叶凉看向那河边,有着水珠翻滚其上的荷叶,出神而语:“师父,当年练剑之时,你与我言语的。”
“清亮(凉)的绿叶是我,清透落(洛)水是你,两相陪伴,纵使是这天地间,日复一日,最单调普通的静曲,或也将不乏么?”
那话语轻柔,透着长绵柔情。
似不明叶凉为何忽然如此言语,水之谣轻点螓首,轻柔而语:“嗯,怎么了?”
“当年我不懂,为何你不于上绣出一滴(洛)水,现在,我终是明白了。”
叶凉望着那有着清萤虫停歇于其上,荧光照出那叶中脉络,以及那脉络里的清水,道:“其实水...”
“至始至终,都在叶子的心里,没有离开过,又何须绣呢。”
他明白,那就好似白洛水的身与心,尽皆都归属于他一般,只不过,是他当年年少不知罢了。
水之谣听得他的言语,那玉面之上,一抹清浅的笑意浮现:落(洛)水于叶。
在叶心中...
在你心中...
这一滴(洛)水,我早在百载前,便已然绣于的心中,永难消散。
她那琉璃水眸,泛起缕缕波澜:百载归期,我终于等到了你,你亦终于...
明白了。
“师父。”
叶凉望着水之谣那雪白的面颊,目光坚毅:“当初,瑶止欲杀我时,你以命相救,我便想问你一句,为什么。”
“如今,我出言再问,你若不语不答,那我便不问,但从今日起,我便不会再叫你师父,只会叫你洛水,白洛水!”
“凉儿...”水之谣心中动容,暖意流淌。
“白洛水。”
轻语而望,叶凉点点深情萦绕于眸,温柔道:“今天,我以三生之礼,向你许下三生之诺,从今往后,三生万世,纵死不负。”
“若有负之,天道罚劫,永堕阎罗。”
“凉儿,你...”
“白洛水,你听我说。”
打断其语,叶凉伸出手掌,摊开那掌心,露出其上的一片绿叶,递给水之谣,深情柔语:“如今,我无疆无域,一无所有,只有执此一叶,向你求亲。”
“但我保证,他朝,我定当以整个天下作为聘礼,以补你此次求亲之礼,所以,你可愿与我执手白首,看尽那浮世沧桑,看遍那人生百态、万地美景,永不离弃...”
他伸出手握住她那凝脂如润的玉手,单膝而跪,真情而语:“又可愿,嫁给我?嫁给我这愚笨之徒,以做我的妻子,我叶凉的...”
“妻子!”
那一刻,叶凉于荧光水雾之轻跪,跪这他一生挚爱之人,述说着他那百转情长,以深情凝望。
久久不移。
那一刹,水之谣玉手轻放于他的手中,琉璃般的清眸,望着他那坚毅的目光,听着他那于心的真情言语,点点清雾终是止不住的,于其眸中透散而起。
朦胧了她那视线,凄美了她那绝世容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