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女放心,无论如何,老朽等一班老臣,一定会支持你的。”八长老肃然道。
“我等一定以皇女马首是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那些心腹手下,纷纷跪地,以表忠心。
“嗯,都起来吧。”
淡淡一语,喊起众人,莫霜思将那清茶被捏的裂纹微显,任凭那茶水顺着缝隙,流淌于手,眼眸微凝道:“总之,早晚有一天,我当初失去的一切,我会拿回来...”
“(四弟)他们欠我的,我亦会拿来,我要让所有人知晓,我莫霜思的命(运),永远只掌控在我自己的手中。”
她将那茶杯彻底捏碎,眼眸闪烁着寒芒:“而非任何人!”
...
这次的事件,彻底的使得莫霜思站到了北凉的这条战船之上,并成功的拉拢了北凉众人之心,让北凉的众人真正敞开心接受于她,将她看成自己人。
往后的许多年,凡事众人在评判莫霜思此事之时,都是争论不休,有的人说,莫霜思太坏,利用了北凉众人的感情,欺骗他们,没有说实话。
亦有人说,莫霜思此举合情合理,她只是为了能够更好的生存,为了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爬至巅峰。
是许多人,都会做的。
两方就此好坏,各执其词的吵得喋喋不休,却终究未能吵出个结果。
其实,于莫霜思此人来说,本就是个善恶皆有之人,她可以好,但亦可以坏,可她的坏又非那种十恶不赦,残忍荼毒的坏。
所以,后人对其的评价,亦是褒贬不一,好坏参半。
...
十天后,清晨北竹院。
此刻的叶凉,正于那院子内静站着,仰头凝望着那飘荡于空的茫茫白雪,凝神想着什么。
其实,他在祁皇离开北凉后的第八天,便如祁皇预料般的早早回来了,为此,叶珠芳等人正想与他诉说此事,并好生商谈一番,却被看出不对劲的叶烈、仲谷给拦阻了。
果然,在其后稍加了解下,才知道,在这段时日里,叶凉不仅仅去寻找龙首了,还在与叶蓿凝的闲谈之中,知道了他忘却了一名叫水之谣(白洛水)的女子。
并且,从叶蓿凝中了解了不少与这名女子的所谓往事。
虽然无论叶凉如何想,他都是想不起这段段往事,这本因情念之人,可是叶蓿凝所言的一点一滴,却依旧令得他心中会下意识的泛起波澜。
使得他整个人失神难言。
乃至于,在龙首寻完后的归北凉路上,他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发呆,在想着这件明明记忆空洞,却感觉异样难明的人与事。
所以,在知道此事后的叶烈等人,亦是暂时搁置了祁皇之事,以劝他,让他缓过心神为主。
今天的叶凉,就如归来的第一、第二日般,出着神,发着呆,安静不动。
角落里,冠勇看得叶凉这般失魂落魄的模样,不由心生担忧道:“早知道阁主会变成这样,我当时真应该阻止蓿凝小姐的。”
“阁主和蓿凝小姐,谈此事之事,是二人姐弟间的私语、独聊,根本无外人在场,你上哪阻止?”苏媚儿没好气道。
“那...那至少在后来也应该告诉蓿凝小姐,阻止她再说下去。”冠勇没底气道。
其实,刚开始,他是想阻止的,但是被剑逊、梅九翁等人给拦阻了,才未阻止叶蓿凝继续与叶凉谈语此事。
“为什么要阻止?你难道觉得,阁主难道要一辈子避开这件事么?”
反问一语,苏媚儿凝望着叶凉于雪中的背影,粉唇轻启:“他早晚都会知道的,与其晚知道痛苦,还不如现在便知道,到得以后,心中有个准备来的好。”
“可是,我们曾经答应过副阁主...”冠勇皱眉犹疑。
“我们只是答应副阁主,我们不说,但是,我们并没有答应副阁主,不让别人说。”苏媚儿道。
“不错。”
剑逊手中持剑,双手环抱于胸前,悠悠走至他们的身旁,侧头看向叶凉,对着他们道:“虽然,我不知晓,副阁主和阁主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是...”
“我知道,副阁主和阁主之间,两人是真心相爱的,就凭这一点,阁主就有资格知道真相,有资格知道,曾经他与副阁主的一切。”
他的性子,本就是快意恩仇的人,杀就杀个痛快,爱就爱个痛快,所以在隐瞒这件事事上,他素来就是持反对的意见。
甚至在他看来,哪怕是真的有天大的难言之隐,亦应该一起面对,大不了就是一起死。
所以若不是梅九翁等人极力阻止,依剑逊的性子,他或许都要违反与白洛水的承诺,直接将棘兽域里,叶凉忘却的和白洛水的那部分记忆,都告诉他了。
“好吧,我只是担心,阁主会接受不了,又恢复到副阁主离开那段时间的状态。”冠勇担忧道。
“相信阁主,他能做到的。”
苏媚儿凝望着叶凉的背影,清眸里有着几分爱恋:“至少,当初的他,就做到了,不是么?”
“那我们就真的什么都不做了么?”冠勇问道。
“是的。”
陡然的悠悠之语响起,梅九翁拄着木杖,于那雪地里踏出些许印子,来到他们身前,看向叶凉的背影,道:“我们只需要安静陪伴着阁主便好。”
“至于别的,就交给老天来决定。”
显然,他是打算一切听凭天意的发展下去,而不再让己方等人去刻意隐瞒什么,干扰什么。
“我亦觉得,这样挺好,如此既未违反当初于水姑娘的承诺,又相当于尊重了凉弟,让凉弟知晓这些,并得以选择。”站于人群里的叶延,点首吐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