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战,无人亲眼所见,过程究竟如何。
只知道,当得那十名统帅,如深渊里的阎王,眼眸血红妖冶,浑身染血透煞的从鬼荒骨域出来时,那鬼荒骨域便再未传出半点鬼嚎。
似其中慑人、震敌的鬼嚎,都被他们尽皆收去了一般,消散于天下。
后来的后来,有人前去鬼荒骨域一探,才发现,那里早已化成荒芜血海、骨骸废地,浓浓的血腥,于破败的废墟中,飘散着,萧瑟、凄寥。
只此一战,整个鬼荒骨域,上至八位巅峰圣皇,下至老弱残幼,无一生还。所有亲眼目睹此战之人,尽皆全陨。
此事过后,天罚军,十名统帅,凶名扬威于天下,由神将之称,被人改称之为十方阎罗,其所持之天罚帝令,亦被人改称为阎王血令。
是以:阎王血令至,生死簿上名。
若有逆之者,奈何黄泉寻!
心绪于此,叶凉玄拳暗握,神色激荡:“如此天罚未消,阎罗未陨,这煌煌天下,大帝之尊,我叶凉,又有何不能夺之!”
“嗯,吾儿有此之心,吾父甚慰。”叶南天点了点头后。
他似不敢拖沓时辰,继续道:“这第二件事,便是你必须答允为父,不达至圣皇境,你绝不可公布帝子之身,明白了么。”
“孩儿明白。”叶凉道。
“第三件事,便是你记住,不要去深究你母后留给你的一切,亦...”
叶南天那似蕴含天地星辰的深眸中,难得掠过一抹落寞:“不要去追寻你母后的下落。”
“为什么,父皇?”
叶凉似难接受此条件。
“此事,你无需多问,你只需要记住,为父所言便可。”叶南天道。
“凉儿本就想问,母后的下落,如今父皇既已道出母后尚在人间,那凉儿便绝无不追寻之理。”
叶凉双眸灼灼,目光坚定:“无论前路如何,母后的下落,我必追寻之,以将她寻回!”
闻言,叶南天苍邃的面颊浮现一抹淡笑,伸过手轻抚他的面庞:“吾儿,终归是长大了,有自身的想法了。”
“也罢,你想怎么做,便去吧,不过,你需得答允为父一点,亦是唯一一点...”
他道:“若是有朝一日,你当真寻到你母亲的下落,记住,不达至帝尊境,绝不可去寻她,明白么。”
帝尊境?
叶凉眉头一皱:“可是父亲,帝尊境的桎梏,已然很久未有人能突破了。”
“不错,你若想去见你母亲,必须做到这旁人做不到的事,达至帝尊之境!”叶南天霸道一语后。
“因为...”
他苍眸似蕴含万千的缓缓抬首,以那洞穿那万千雷霆,凝视着那远方天际:“为父不想,你因此莽撞之举,而害了自身,害了她。”
似是听懂了什么,叶凉未有深究的缓缓点首:“好,凉儿明白了。”
“嗯。”
叶南天欣慰点头:“好了,为父能助你的,便暂时止于此了,多的亦不够时辰说了,接下去的路,便需当靠你自身了。”
“记住,保持落水初心,莫失...莫忘...”
落水初心?
叶凉眉头微皱,似是想起了白洛水的那道绝世倩影:是指师父么。
他终究,还是有稍许曲解了叶南天此语,以至于,带来了一定好处,却亦酿成了其后,那无可挽回的某人悲局。
就在叶凉思肘间,叶南天的那道已然虚薄的身影,缓转过身,以朝着那雷泽、火海中行去,留那警醒之语,依旧飘荡:“记住,落水初心...莫忘...莫忘...”
被他这一语惊了神,叶凉抬首看得那即将消散于雷、火之中的,叶南天背影,急问道:“父亲,你究竟身在何方?凉儿,又该去何处寻你?”
于他的问语,叶南天似恍若未闻般,直接消散于了那雷霆、火海之中。
良久之后,才是传来那意蕴极为深长之语:“红枫枯树叶,天池千里雪;若得双月时,还魂玄天门...”
还魂玄天门...
闻言,叶凉喊语而问,此语究竟是何意,但可惜叶南天早已消散,回答他的只能是悠悠雷鸣、天火之声。
“这一语,究竟是何意?”
他缓缓垂首,眉头微皱的思肘道:“难道,父亲所处之地,与枫叶、天池,还有枯叶、双月有关么?”
他想不明,亦想不通,此语深意,究竟是何。
“傻孩子,若是想不明,便别深想了。”
陡然的轻柔之语,响荡而起,叶凉那雷炼不颤、火淬不融的体躯,在此时,不由重重一震。
“这声音...”
紧接着,他双眸颤抖着,似有些难以置信的缓缓抬首,朝着那眼前看去。
只见得,在他的跟前,正站着一名虽身着素雅淡裙,却依旧柔美的不可方物,仙姿佚貌,凝脂如雪,似如九天之仙般的温婉女子。
她美眸静幽,黛眉弯弯,娇容粉润而绝世,就似如那不浊染尘埃的睡莲,带着那点点彷可化去天地战戈,杀伐、疲累的温柔静美,
为人心迷。
叶凉双眸倒映着眼前这道似带着天地最温柔之美,如那水出芙蓉般,令得心动却又不舍采摘的女子,不由双眸尽颤,难信而语:“母...母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