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谢夏筠自然亦知道,但纵使如此,她还是要奉承、恭维石浊老人,毕竟,眼下石浊老人对她和武凤门,依旧十分重要。
她肃然道:“石浊前辈,夏筠清楚,守义大人的恩情,但夏筠更知晓,若无石浊前辈,绝无夏筠今日,更无武凤门今朝。”
“所以,此酒非但该当敬石浊前辈,夏筠还应当给石浊前辈,行一行大礼,以谢此恩情。”
她说的情真意切,似当真要跪身而下,对石浊磕头行礼。
“门主...”
那周遭一些武凤门弟子,看得此景皆是聪明的上前,拉住她,以演戏劝语,言此跪当由她们来代替谢夏筠跪。
对此,谢夏筠自然是厉声呵斥,以表达此跪必须为她所跪。
一时间,双方拉扯而起,倒是更显得谢夏筠对石浊,的确十分尊敬,颇为有心了。
不过,饶是如此,老辣的石浊还是知道,这仅仅是既有野心,又好颜面的谢夏筠在作秀罢了,她并不是真的想跪。
“好了。”
石浊眼看得双方作秀半晌,终是举杯饮尽了眼前那杯浊酒,道:“谢门主的情意,老夫以此酒心领,至于别的,便无需多做了。”
“若当真有这功夫,还是好好想想,接下去,该怎么配合守义,将玄天的余孽,尽皆剿灭、诛杀吧。”
说实话,越接触,他是越不喜欢谢夏筠此人,表面装的单纯、善良,无心机,是个直来直去,重情重义的好女子。
可是实则,却自私、心黑,且手段狠辣,最重要的是,她并不念恩情、旧情,只要有需要,她随时会抛弃。
而且还有最令石浊厌恶的一点,她爱以无辜者的身份,来挑拨离间,搬弄是非,图利己身。
所以于这般女子,若非他欠柯守义一个人情,并答允了柯守义于此地帮衬于她,他是真的不想与之为伍。
“石浊前辈,尽管放心。”
谢夏筠拿着手中酒杯,豪气道:“我谢夏筠对天起誓,五年之内,必将玄天余孽尽皆清剿的干干净净,不留半人。”
“并且,我会亲自取下那玄天匪首,叶凉的首级,赠送于守义前辈,用来感谢守义前辈,以及石浊前辈对晚辈的恩情。”
她猛地将手中酒杯,摔碎于地:“如违此誓,犹如此杯!”
在谢夏筠看来,叶凉早已是她囊中之物,瓮中之鳖,只要叶凉出现,她必可轻松杀之,所以,她敢轻发此誓言,以博取石浊的好感。
闻言,石浊刚欲开口,一道平静却透散着点点杀意的声音,忽的于通往此露天古殿的中央大门处,传荡而来:“谢门主今天运气不错...”
“可以梦想成真了。”
循声望去,数道手持利刃,身染鲜血的武凤门弟子,似如临大敌般,于那大门中,缓缓倒退而出。
他们那虚汗遍布的面颊上,尽是浓浓的畏惧、忌惮。
随着他们的败退入此地,一道背负长剑,身形看似单薄,但无形中所透散着的气息,却给人以古韵无双、内敛玄傲之感的男子。
亦是踏步而入,缓入众人的眼眸之中。
当得此男子的踏步人内,他身后的左右两侧,有着一男一女,手持染血轻剑,紧随而出,那神色冷峻,周身杀意微散的模样。
显然,是他们帮助此男子,打通了整个武凤门,得以一路杀伐至此。
看得这一幕,谢夏筠眼眸微凝的转过身,凝看着那站于最前方的三人,道:“阁下是何人,为何,要擅闯我武凤门?”
面对谢夏筠的问语,男子彷如未闻般,在众人的注视、警惕下,径直朝着中央高处走去,并在踏掠过紧紧凝视着他的谢夏筠身旁后,直接走至了那中央高处的座椅之上。
缓坐而下。
“大胆!”
其中一名武凤门的弟子,看得男子竟然堂而皇之的,坐到了谢夏筠的座椅之上,直接踏前一步,喝骂道:“此乃门主之位,你是何方宵小,竟敢坐我门主之位。”
她指手怒叱道:“你快滚下来,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
于她之语,男子不悲不喜的拿起那酒壶,倒了一杯酒,道:“从今天起,我便是此地的阁主,尔等...”
他缓缓举起酒杯,放于眼前凝眸而望,平静吐语:“顺我者昌逆我者...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