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杯子放在茶机上，靠在自己的办公桌前。

“我承认我是一时冲动去了苏家，跟着她只是想去问清楚。”

“问清楚什么？她有代理律师，她可以拒绝和你面对面的交流。”

“协议我是不会签的，就一个公司，呵，那不是便宜了那个苏小雪。”

“打官司？你也是输，得不偿失。”冯安安边说，边拿出手机，翻了一下，递给他，然后说到：“你看一下这个再说。”

江海东接过手机，傻了眼，他怎么也没想到，刚才他动人打苏小雪的视频，已经在冯安安的手机里。

“就凭这个，你今天的行为，苏小雪分分钟可以告你。”

“安安，你说有钱人都有这一手？”江海东将烟头扔进了纸杯里，因为除了这段视频以外，苏小雪名下可以说什么财产都没有，甚至账户上能称为共同财产的现金也少的可怜。

“也不是所有，但他们这样做也没错，这叫自我保护。”

“那我不是亏大了，当初为了追她，我可以下了血本，离婚，啥也分不到。”

冯安安看着江海东，心想：虽然这年头拜金女为了享受奢侈的物质生活，心甘情愿被男人包养，眼前这个男人呢？为了所谓的锦绣前程，千方百计，不折手段的迎娶了富家女，自以为聪明绝顶，玩转了别人，其实早已被别人看穿了一切。说实话，她打心眼儿里最瞧不起像江海东这样希望借所谓攀龙附凤方式成功的男人，如果不是因为念在同学的情份上，真不想当他的代理律师。

“其实你也不亏，协议我仔细看过，他们开出的条件其实对你而言，非常不错。”

“这什么意思？活该我多一分钱不到了？”

“我给你的是作为律师的专业意见，当然，是否接受，由你自己定夺。”冯安安看了他一眼，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暗暗自语着”活该，换成我，公司也不会留给你。”

“我知道你专业，所以才找你嘛。”

“你婚后成立的公司归你，账面上的钱也归你，算算，其实你不亏，如果你真想闹上法庭，先不说官司的时间有多长，你的开房记录，以及……”

坐在沙发上的江海东，听着冯安安喋喋不休的分析，却一言不发，直到冯安安停下，再次凝视着他时，江海东才抬起头，咬咬牙，对冯安安说到：“你也别分析了，行，我签。”

他刚才冷静下来，仔细的想了想，突然像想明白似的，觉得自己再这样耗下去，也无济于事，最终的赢家只会是苏小雪，而如果事情一但闹上法院，那就是可大可小了，闹大了，自己很有可能立刻失去借苏家势力建立起的各种人脉关系，他琢磨着自己的公司已上正轨，自己不能如此鼠目寸光，因小失大，应该就此悄声无息的、干净利落的把事情给处理了，这样，才是明智之举。

“如果你确定签，那我就通知陈律师了。”

“嗯，协议呢，你拿出来，我现在就签，签好后你帮我通知陈律师。”

冯安安转身从自己的办公桌的文件夹里拿出了离婚协议，递给了江海东，只见江海东迅速的签上了自己的大名。

……

尽管苏小雪极力的用微笑掩饰着心内的悲伤，但安宁仍能从她黯然神伤的眼神中读到迷惘。

“还需要吗？管饱～”

“不用了，下午给你添了不少麻烦。”

“麻烦？并没有。”

“我是说江海东。”

“哦，那只是举手之劳，不过……”安宁本想劝慰她几句，但又觉得不太适合，说到一半就打住了。

“不过什么？”

“没什么？”

“我最讨厌这话说一半的人了，你是不是想说，让我想开点之类安慰我的话？”

安宁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的笑着。

“劝人的话谁不会说，反正……我会为我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很少有女孩子像你这样。”

“家教好呗。”苏小雪扬着眉得意的笑着，她记得她结婚前父亲说的那些话：“人是自己选的，结果也要自己勇敢的承担。”

“那家教好的姑娘，我想问问，你会在这里用餐吗？”安宁看看时间，快到5点了，今晚有两桌定餐的客人，他得去厨房提前准备一下了。

“是不是耽误你工作了？”

“我得去厨房准备一下，如果你想在这里用餐，那你就在这里自己坐会儿，如果……”

“我能跟你去厨房吗？”

“不能！”

“如果我是你徒弟，你能让我进厨房吗？”

“我没打算收徒弟。”

“我天姿聪明，真的不考虑一下？”

“……”

“……”

苏小雪就这样一直跟在安宁的身后说着，一直跟进了餐厅的厨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