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问道:“可肚子不饿吗?”
轻轻拍了拍肚子,洪婆婆笑道:“下山前,婆婆已经把它给填饱了,不饿,你吃吧。”
不再坚持,洪福抽回猪蹄,大口啃咬起来,这个时候,小黑已经咬上第二块。
看着他俩一口接一口不带喘气地吞咽,洪婆婆也是忍不住在心中感叹。
小黑也就算了,毕竟是头狼,体型摆在那里,吃掉一整头猪都不为过。但是洪福……婆婆从来就没看懂过他的食量,打小就特能吃,胃口大得惊人,问题是他武道修炼也才刚入门,离涉及到锤炼五脏六腑的内敛境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他的肠胃如何能支撑如此大量食物的填塞?又是如何消化掉的?难不成,同史家那女娃娃一样,这孩子也是个千年难得一遇的……吃货体质!
趁着他们干饭的间隙,洪婆婆已经把地铺打好,只是简单地在地上铺了两张折叠好的被褥。
南方山林气温高,毒虫多,在林中过夜,要是不做好防护驱虫措施,绝对是折磨。
作为武道宗师,先不用提肉身强度,光是她的护体罡气就能轻易将蚊虫彻底隔绝在外。而小黑有一身茂密柔顺的毛发做遮挡,蚊虫要是想不开,只能是自讨苦吃。唯一让人担心的就是洪福,他既没有护体罡气也没有厚重的毛发,还放飞自我,学着殷姓老人赤裸着上身,散发着浓烈的阳刚之气,吸引了一群又一群的蚊子毒虫围绕在身边飞舞。
当然……也只是飞舞而已,洪福的肉身天生强大,婴孩时期蚊虫就已经拿他没什么办法,如今经过打磨,又有玄果洗筋伐髓,肉身强度突飞猛进,具体强到什么程度还为未可知。只知道从小到大,他与小黑之间的玩闹从来都是实打实的肉身对抗,有时候玩得兴起,收不住力道,被小黑的尖爪划过,利齿咬过,也没见他受伤喊疼。
当然,即便咬不破肌肤,密密麻麻的蚊虫在身上爬来飞去也是颇为难受。小黑一直甩尾巴帮着驱赶,可洪福还是翻来覆去睡不安稳。
洪婆婆看在眼里,一股淡淡威压的发散开来,蚊虫瞬间惊走,一只不留。
看洪福安静睡去,洪婆婆笑了笑,也闭上了眼睛,可没一会,她又猛地睁眼。
小黑还在,但它怀中身影已然消失不见!
……
山间小道上,一辆牛车在火把飘忽不定的光照下慢吞吞地赶着夜路。赶牛的是一位皮肤黝黑的高大青年,看起来约莫二十来岁的年纪,车上是捆绑好的木块和树枝,柔软的树枝上还躺着另一个更加年轻的少年,面貌与那赶牛青年相似,该是上山砍柴的俩兄弟。
青年不断挥舞枝条抽打在牛背上,可年轻小牛该是累了,任凭青年抽打,只是慢吞吞悠闲地走着,不时停下啃两口路边青草,看起来不像是在赶路,更像是在散步。
小牛不给面子,青年颇为无奈,又舍不得真的用上力气抽打,只好由它去了。
牛是刚从镇上买回来的,刚满五岁,也是个年轻小伙,个性足,脾气大,动不动就甩脸色,青年耽误的这一晚上,就是因为年轻水牛不听话,不愿意干活,喜欢偷懒,不抽它几下,根本走不动路。
“还是大角好,比你能干多了!”
青年忍不住抱怨,抬手又是一下抽在水牛背上,后者扫了扫尾巴,低头吃草,不痛不痒。想到大角,青年眼神一暗,扭头偷偷瞥了眼身后少年,见他正在熟睡并未听见,不由松了口气。
抽出火把举过头顶照了照,前方一片漆黑,看附近的地形该是离家不远,青年微微松了口气。
赶夜路十分危险,夜里赶山路更是忌讳。可青年没有办法,外出砍柴已有三天,与娘亲约定好今日太阳下山前赶回家中。现在已经入夜,见不到他俩身影娘亲一定急坏了,他甚至能够想象出提着灯笼在村头翘首盼望的担忧身影。
“都怪你,就知道吃!”
恼怒之下,青年又给了水牛一枝条,这次动了火气,力道稍微大了些,给水牛打疼了,哞叫出声,终于还是加快了些脚步,可没过一会,它突然直接停了下来。青年气急败坏,拿起火把跳下牛车。
今天说什么也要给这头没有经过江湖毒打的年轻小牛一点教训。
借助火把光亮,路边一团黑乎乎的身影吸引了亲年注意。凑近一看,竟是个人蜷缩在地上,看那一身脏破的衣服,不是流民就是乞丐。
不知是睡着还是晕倒,那人并未发现有人接近,一动不动,任由蚊虫叮咬裸露在外,裹着一层黑泥的脏臭赤脚。
犹豫半晌,青年把自己的粮袋拿了出来,连同水壶一起放在了那人脚边。
“年轻人,求求你带我一程。”
不知是不是动静大了,那人被惊醒,他扒拉开脸上乱糟糟的头发,露出一张邋遢的丑陋面容。
下意识扫了一眼牛车上的少年,青年就要摇头拒绝。
“少侠,帮帮我,我的腿被狼抓伤了,需要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