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各自跨刀,也不知接下来要去拿谁,不过这几日,他们早已习惯了,千户杨涛亲自指挥,呼啦啦的两百多人与五十多个京兆府干吏集结在了一处。
陈凯之亲自翻身上马,此时,任何京兆府里发生的事,都已成了稀罕事。
这几日闹的实在太厉害了,以至整个洛阳,都在看着这新出来的锦衣卫。
其实……这可以理解。
起初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相信,锦衣卫敢如何,十之八九,不过是找些小鱼小虾关起来,雷声大雨点小一番,毕竟,新官上任三把火吧。
可谁晓得,这些锦衣卫,真是疯了,除了那那些会门,还专门寻那些背景深厚的人,一抓,就是一大串,而且到处拿人,于是乎,不少人就冷眼旁观了,心说这陈凯之得罪了这样多的人,铁定是要完啊,于是更多人都在偷偷的观察。
现在,锦衣卫又出动了,一下子集结这么多人,显然是有大举动。
陈凯之一马当先,领着人匆匆招摇过市,百姓见状纷纷退到一旁,虽然是退到一旁,可百姓心里是高兴的,这护国公又抓坏人去了。
一炷香之后,陈凯之人马抵达了长公主府。
这长公主便是广安公主,长公主直接被太皇太后呵斥着赶出了宫,心里不忿到了极点,刚刚回府,便给了一个宦官一巴掌,她这辈子,哪里受过这样的气,此时赵王又闭关思过,梁王那儿,暂时也指望不上,细细一想,越发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那广安驸马江小白听得公主回来,忙是来迎,一见公主一脸是伤,吓了一跳,得知竟是太皇太后打的,心里不禁恐惧起来。
夫妇二人到了厅中,屏退左右,江小白不由道:“殿下,这陈凯之,欺人太甚了,前两日,张怀初被拿了,今日……哎,又是如此,我看……他这是故意拿殿下来立威,此人,好深的心思。”
江小白心里还藏着一个秘密,便是自己的亲儿子被陈凯之生生弄死,他想报仇,偏偏又怕长公主知道此事,不得已之下,只好忍气吞声,而如今,终是有了机会,咬牙切齿道:“此仇不报非君子,殿下若是忍气吞声,从今往后,谁还看得起殿下?殿下乃是长公主,是当今皇帝的亲姑姑,太皇太后这样偏袒着此人,公主还能坐视不理吗?”
陈月娥本就怒火滔天,听江小白这么一说,心中的怒火越发旺盛了,面目不由狰狞起来,不过她依旧稳稳坐着:“主要是陈凯之狡猾的很,趁着这一次,赵王受了重创,想借此机会搅弄风云,这正遂了慕氏的心思,太皇太后那儿呢,却对这陈凯之还念着救命之恩,指望有人做主,是不成了,本宫怎么会让他有好日子过,只是……此事要从长计议。”
江小白急了:“这时候,还如何从长计议,不知道的人,还当我们怕他。现在张怀初还在他的手里。”
陈月娥却是冷笑:“怕什么呢,眼下,朝野上下,恨不得将这陈凯之抽筋剥皮的人多了去了,可为何,他们没有动静?”
江小白耐心听着,似乎在等待着答案。
陈月娥看了江小白一眼,便冷笑着说道:“朝中那些人,可都精明着呢,都希望别人动手,自己坐收渔翁之利,何况,现在赵王又待罪,而今是群龙无首,谁也不愿挺身而出,其实,大家都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而已。不过……”
陈月娥目光愈冷,面目越发狰狞可怖:“其实……也不是没有办法。”
江小白呆了一下,有些不解的看着陈月娥,着急的问道:“什么意思?”
“得找一个人来主持公道了,这陈凯之搅的京师怨声载道,大家都在装聋作哑,因为什么,因为没有主心骨,可若是这时候,有一个德高望重之人,肯出面来斥责陈凯之,到了那时,才是真正有热闹瞧呢,你也不想想,陈凯之这些日子,积攒了多大的怨气。”
“德高望重……”江小白呆了一下,他皱着眉:“什么样的人,才是德高望重呢?”
陈月娥淡淡道:“你忘了一件事吗?当初,衍圣公下了学旨,要来洛阳,共御胡人,不过衍圣公身子不好,不宜长途跋涉,所以衍圣公之子,怀义公子代父来京,这一路,有千里之遥,怀义公子,走的也慢,现在胡人虽然退了,他走在半途,不可能就此折返回去,这位怀义公子,乃是衍圣公府世子,是未来的衍圣公接班人,倘若他看不惯此事,出面说了什么,你想想看,会是什么结果?”
“现在,京师里就是干柴,不只是京师,外头的督抚们,无不心怀恐惧,宗室还有公侯的怨声也是最大的,现在,只需点一把火,事情也就顺利了。”
说着,这陈月娥竟是露出几分得意的笑意。
“这怀义公子,据闻最爱江南的女子,那张怀初不是还藏着几个不可方物的江南女子在城外的庄子调教吗?若是怀义公子喜欢,事情就水到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