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龙翎的眼中露出一丝哀求，或许是一段时间的相处，又或许是梦舞的故事，她对叶凡产生了情愫。

她渴望叶凡变得强大，渴望见到叶凡带领两族纵横天苍的风姿，也渴望有一日，当叶凡登临绝顶的时候，她能够站在叶凡的身后。

可是，仅仅十年未见，叶凡却变得如此陌生，为了一个血脉诅咒神通，他可以去与一个邪魔合作，去封印一个素不相识的方天阔。

现在，为了星辰会的仇恨，他又要枉顾千万族人的生死去杀戮异族。

为什么叶凡会变成这样？

当年九域大比，叶凡何等霸道无双，不惧天地，那种凌厉，即便时隔多年，龙翎依旧记忆犹新。

对比今日，心狠手辣，或者说没有底线的杀戮，是因为天道城薛长生等神帝最后的悲壮吗？

还是因为星辰谷从一个世外桃源最终变成一片废墟？

又或者是星辰会数万人皆惨死圣族天城？

龙翎不知道，这一路走来，他们看到了太多的血腥，看到了太多的屈辱，当餐桌之上出现族人的尸体，这种悲痛，只有真正亲眼见过，才能明白。

而叶凡，扮演魔云进入圣族天城，他不仅亲眼看到了太多，而且，他还要强迫自己忍住反感，仇恨去扮演好魔云的角色。

其中的苦痛，龙翎又何曾明白，到了今日，她回想种种，突然发现，叶凡经历的远远比她经历的多。

可是，因为这些，叶凡就变了吗？变得麻木不仁，变得没有底线，变得杀戮嗜血？

一文不值……

叶凡的眼中闪过一丝苦痛，谁的命在他眼里都不是一文不值，在天武，千夫所指，在血窟，万人唾骂，今日，在天苍，类似于今日的误解，还会有多少？

可是，他怎么解释？

告诉龙翎一切吗？先不说龙翎会不会成为他所有计划之中坏掉的一环，就说龙翎能够理解他吗？

献祭整个天苍界，这种疯狂的举动，有多少成功率？

计划刚刚实行，便要看着千万族人枉死，最后若是功败垂成，叶凡便是罪人。

龙翎，她有叶凡的魄力吗？

叶凡不知道，这一件事上，他无法告诉任何人，因为他很清楚，他的敌人有多么强大，如果连自己人都骗不了，他如何去欺骗敌人？

吴子倾的聪慧，并非是说说而已。

“龙师妹，如果我说，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整个天苍的生死存亡，你相信吗？”

叶凡没有直面回答龙翎的问题，而是静静的看着龙翎，认真道。

“我相信，叶师兄，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两族兴衰，为了大义，你不会为了自己的私欲去做这些事情。”

龙翎闻言当即道，“可是师兄，我现在害怕的是你为了大义走入了歧途，这是千万族人啊，若是被异族屠杀，那是我等无能，无力守护族人。

可是，若是因为我们复仇的计划死去，这，是罪孽啊。

叶师兄，我们一路走到今日，究竟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