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间凉爽，阳光还没照射到凉亭处，但朝阳为远处的一片风景镀上了金色，有种美妙的感觉。

齐昌的小妾艾氏，便在这样的好地方，喝着花茶，逗弄着一只黑羽缀白的八哥。

“小机灵鬼，什么时候才能学会说话，逗你主子我开心呢？”艾氏手拈钳夹，喂进笼中一条活虫，“就怕啊，我是等不到了。”

“小家伙聪慧，艾娘子怎么会说等不到呢。”陆青湘领着云杏、心雁走向凉亭。

艾氏瞧见，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迎上前行礼，“贱妾艾氏，给邵夫人见礼。”

同时，眼中露出一丝疑惑，“邵夫人，如何认得贱妾？”

她倒是远远瞧过邵玄冬与陆青湘一眼，但以她的身份根本没能上前拜礼，没想到陆青湘居然能认得她。

陆青湘走到鸟笼旁，逗弄了八哥两句，这才回答，“早闻宅上有位貌美青春的娘子，今日瞧见了，果真是名不虚传。”

艾氏的脸色腼腆起来，“不敢与夫人争辉。”

“坐。”陆青湘在亭内坐下，朝艾氏道。

“谢夫人。”艾氏在陆青湘对面坐下，忍不住偷偷打量陆青湘两眼，见她眉间隐含着愁色，不由开口，“夫人，今日怎么没有出去玩耍？”

陆青湘叹了口气，“与我家那位起了口角，他自己外边玩去了。”

闻言，艾氏不由轻笑，“夫妻间起些口角，是很正常的事。贱妾听闻，邵爷对夫人极体贴，夫人也不必为了些小事生气。”

顿了顿，艾氏脸色微黯，“夫人身份尊贵，又是正室，不知比贱妾强了多少。”

陆青湘眼中闪过一抹微光，安慰道：“身份不由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不过我也听说，艾娘子十分受齐爷的宠爱，能做个宠妾，也是极好的。”

艾氏微偏开头，眼中的不屑之色掩也掩也不住，声音中也带了一丝怨愤，“宠妾？外人觉得罢了。”

似乎想到了什么，艾氏很快住了嘴，没再说下去。

陆青湘看了云杏一眼，云杏会意，几步走到艾氏的婢子身边，姐姐长姐姐短地将人哄诱着带离了凉亭。

心雁也借口退远了些。

陆青湘这才出声，“我与艾娘子一见如故，这人呐，总得有个说话的地方。艾娘子要是有什么心事，不妨将我当作知心好友一般，吐个痛快。”

艾氏见婢子已经离开，心里已无顾忌，“难得夫人这般看重，贱妾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反正，过不了多久，贱妾也能摆脱了。”

听见这句话，陆青湘不由睫毛一闪，但没有出声。

艾氏已经叙说起来，从她被送到齐家，再到被齐昌虐待，也算是一段心酸事。

不过中间，似乎还遗漏了什么东西。

“唉。”说完后，艾氏长长一叹，“现在夫人可觉得，自己幸运多了？如贱妾这般的浮萍，若不是运气好，只怕真要一辈子屈死在这里了。”

“艾娘子所说的运气是？”陆青湘很快抓住了重点。

艾氏之前叙说的话当中，陆青湘总觉地有什么东西填补不上。如今听得艾氏这一句，直觉艾氏似乎还隐瞒了什么东西。

艾氏的眼光闪烁起来，垂下头道：“贱妾胡言乱语，夫人不必在意。”

目送着艾氏与婢子走远，云杏与心雁围了过来。

“怎么样啊，小姐？”云杏出声，“看艾娘子走地那么急，是被小姐吓到了吗？”

陆青湘收回目光，“这艾氏说话间有所隐瞒，应该是与切身利益相关的东西。

我甚至觉得，她敢顶撞齐昌的妻子，还有今天说的那些话，似乎都在表示，她有恃无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