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氏便是利用这件事,拿着孝义的名头压下来,命李承祖前去战场寻回父亲尸骸。
玉英年岁最长,当时便提出反对,结果反倒被焦氏一顿奚落,说她不忠不孝。而李承祖小小年岁也是个懂礼知义之人,自然不会拒绝。
那年,李承祖也不过八岁上下,还未满九岁。这么小的人,又没出过门,在家又受焦氏苛待,吃穿勉强,根本没有好身子骨。
焦氏叮嘱了一个家奴一起上路,特意挑着寒冬时节出发,一路疾赶。天寒地冻,那李承祖怎么能承受地住?
强撑到半途,便病倒了。那家奴见状,就将他随意扔在一个地方,然后赶回了京城。
对外只说李承祖身染重病,已经离世,天寒路远,所以就地埋了。”
邵玄冬放下茶杯,声响有些重,明显心中不平。
陆青湘看了一眼,继续道:“幸亏天无绝人之路,李承祖不但被附近的村民救了起来,后来还顺利寻回了李雄的遗骸,也顺利回了京。
可他怎么也不会想到,历尽千辛万难回到家中,等待他的却是另一道催命符。”
李承祖只当是恶奴弃他不顾,根本没想到那奴才是受继母的主使。一顿接风酒,李承祖便暴毙而亡。
李承祖一死,李玉英与李月英两姐妹的日子就更不好过了。
李玉英还好,早年读过书,有几分才情,面貌也不错,还曾选过宫妃,可惜年岁太小被送了回来。
不过样貌摆在那里,焦氏除了吃穿苛待,也没拿她怎么样。
倒是月英,性格耿直倔强,又常常顶撞焦氏。
焦氏干脆就扔了件破裳让她出门去乞讨,每日限定银钱数才能回来,否则就是顿毒打,也不给饭吃。
所以,今日见到李月英,才会是那副瘦小不堪的模样,明显比同龄人看上去小的多。而身上的那套新衣新鞋,还是郭明朗临时买给她的。
邵玄冬沉沉叹出一口气,“那李雄的长女玉英,又怎么会进了牢房?”
陆青湘回答,“李玉英进不了宫,做不了贵人,那就只能另寻个出地起价钱的好买家。
半年前,还就真出现了这么个好买家,只不过对方已经是年近六旬的老头子。说的好听是填房,说的不好听,不就是卖女儿么?
李玉英性子再容忍,到了这个时候也受不了了。心灰意冷,便写下一首自叹诗,然后准备自尽。
被月英撞见救下后,焦氏怕担责任,又见玉英宁死也不肯过门,得罪了那富户。干脆就捏了个奸,淫不孝的罪名,让兄长打点衙门。
李玉英受了场刑,屈打成招,便被送进了牢房。听月英说,李玉英在牢里受了不少欺负,身子也弱,现在已经是在病中。
如果不是月英挣一口气,请托到郭明朗名下,只怕再过不久,李玉英也要一命呜呼了。
我想着,李雄好歹是为国捐躯的英烈,李玉英又算是选过宫妃的,怎么着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家,再这样受苦下去。
案情并不复杂,李玉英的呈情书里,也只状告其继母焦氏毒害亲弟李承祖之事。
只不过,李承祖已经下葬两年多,要想重新调查可能还是要费点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