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知道对方是什么样的人,早点跟我们交待不就完事了吗?说不定,我们还能庇护他们一家……”
说到这里,郭明朗忽然一顿,邵玄冬与陆青湘的目光也扫了过来。
陆青湘道:“焦榕不可能那么傻,他死前一定留有别的线索。”
李月英道:“可是关押焦榕的屋子已经被火燎了,衙卫们也仔细搜查过里面,没有找到半点可疑的线索。”
陆青湘继续徘徊,仔细回忆起白日里的情景来,“如果焦榕真的是聪明人,就不可能将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高县丞的身上。
他肯定有想过,世事无绝对,今天有可能会栽在金乌卫的手上。如果他一早留有后着的话……”
邵玄冬让开位置,铺开一张白纸,陆青湘在座位上坐下,提笔顿了顿,然后在纸上勾勒起来。
李月英有些好奇地凑上前,郭明朗倒是见怪不怪了。
陆青湘跟着邵玄冬连着查了几桩大案,她那点异常的天赋,郭明朗已经见识过了。
陆青湘一边绘画,一边喃喃自语,“没来金乌卫之前,焦榕在李家。如果李家已经有了重要之物,他不可能再将东西放在李家。
至于焦榕的家,金乌卫已经搜过,没有线索。再加上,焦榕那时应该也还不知道,会被召到金乌卫。所以,线索不可能留在焦榕自己的家中。
那就是在焦榕知道要来金乌卫,离开李家之后,到被火烧死之前的时间段,以及停留过的地方。
路上有金乌卫衙差作伴,乘坐的工具是临时雇来的驴车,不太可能。到了金乌卫,一路也是衙差引路,更没可能。
然后……便是问话的会客厅了。”
陆青湘的笔一顿,会客厅当时的情景已经被她大致粗描了出来。
焦氏与焦榕相邻而坐,两人身周与身后都是空空荡荡的一片。
这是邵玄冬有意为之,故意让两人感到一种孤立感。
而邵玄冬所坐的位置之后,是一扇巨大的素木屏风,给人一种十分压抑和沉闷的感觉。
再加上邵玄冬本身就有的威仪与压迫感,肯定会给对面坐着的焦氏与焦榕造成不小的压力。
“高县丞来了之后,是另加的座椅,没有与焦氏与焦榕的齐排,产生了一种距离感。”
陆青湘继续道:“高县丞出现之后,焦榕的确松了一口气,但他坐着的姿势却明显比之前更贴向焦氏的一边,这是一种本能的排斥与防备。
他的目光一直都在注视着高县丞的言行,以及表情变化。圣令到来之前,他肯定就已经在心里开始分析,今天不栽的机会有多大。
这一段时间,他还是众人注目的对象,他没可能在我们的眼皮子底下留下什么线索。
接着,宫使携陛下的圣谕而来,众人起身跪礼。依照身份的高低,焦氏与焦榕当时是跪在最后的……”
郭明朗反应过来,“会客厅,焦榕跪在最后,听到圣令的那一刻,他肯定就知道自己完了。
他也知道那些人不会放过他,他如果要留后着,会客厅就是最后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