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湘惊诧地问,“怎么偷着喝?”
这么多人伺候着,那么多双眼睛盯着,想想都不可思议。
卢静言看了一眼外边,小声说道:“都是些障眼法。比如说起酒的时候,说是给各宫分去一些,但实际却没有送出去那么多。
又比如,送到皇后跟前品味的,皇后让心腹之人帮着品。说其酒量好,多饮了许多,其实,并没有饮那么多。
留下来的,便偷偷放于别处。皇后想喝了,随便捏个名目,偷龙转凤也好。
让人不经意带些进来,支开其他人,留下亲信的人一起帮着遮掩也好。
总之,皇后的确是有偷饮。奴婢也觉得这样不好,太医交待过,皇后病体不可贪杯。
但无论奴婢怎么劝,皇后都不听。有一次,奴婢想着向总管禀报,却被鲁道闲给揪住,皇后因此气地两天没怎么吃饭。
自那之后,奴婢也不敢再拗着皇后了。
说起来,皇后也是心里苦,若再没点解闷的东西,这宫里的日子也难熬啊。”
说到这里,卢静言抹了抹眼泪。
陆青湘听了以后,也不知是该感慨容静婉不听太医的话太过任性,还是该感叹堂堂一个皇后,许多事竟不能自主。
又或者是如卢静言说的那样,皇后借此宣泄心中的苦闷罢了。
“你刚刚说,你想向总管禀报,可却被鲁道闲给揪住了?”陆青湘问,“皇后也很信任她?”
卢静言点头,“不瞒邵夫人。皇后对皇上一片深情,所以,对于皇上调过来的鲁道闲,也十分关照与信任。
鲁道闲的性情大大咧咧,酒量也好,又懂地看人眼色。
她知道皇后爱饮酒,便主动帮着出主意,如何躲过总管与其他侍婢的眼,多存下些酒来,以供皇后平日饮用。
又因她是出自天乾宫,皇后明宠着,便是凤仪宫总管,也得让着三分薄面,不敢太过为难于她。
借着这样的便利,讨着皇后的欢心,解皇后的忧,因而皇后也对她更加器重。”
陆青湘沉默了一阵,“那平日偷存下来的酒,都是存于何处?”
卢静言回答,“奴婢那里存了一些,但不多。奴婢胆小,又不太会撒谎,鲁道闲也说怕我存多了露马脚,便多是放在她那儿。
她胆大心细,常常明目张胆地配着其他东西一块拿去皇后跟前,也没人会怀疑她。”
陆青湘问,“那这些酒,皇后在饮之前,可有奴婢先尝试?”
卢静言点头,“自然。皇后原本觉得麻烦,可奴婢觉得这是必须的。一般是存于奴婢这里的,由鲁道闲试过。
存于鲁道闲那里的,则由奴婢试味。不过奴婢酒量不好,多饮两口就会脸红头晕,皇后也不敢让奴婢试多了,怕让人瞧出来。”
陆青湘问,“现在,你与鲁道闲处还有存酒吗?”
“有的。奴婢这里的不多,还有两支小瓶,一瓶满着,一瓶只剩下了一半。”
卢静言道:“但鲁道闲那里的,却还很多,若合起来至少也该有两罐。”
“夫人。”
心雁匆匆而入,看了卢静言一眼,朝陆青湘禀道:“覃姑姑在西北的角落,发现一点燃过的香末,窗缝里还有人动过的痕迹。”
闻言,卢静言与陆青湘同时朝屋子的西北方向看去。
卢静言的脸色变地苍白起来,一阵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