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敬陛下一杯。”
大都护骆承恩站起身,举起手中酒杯。
他这一站起身,殿内许多人都安静下来,目光仔细地注视着骆承恩的动静。
见许多人安静下来,其他人也都不好再高声笑语、喧闹。
可见,骆承恩的影响与威势有多大。
牧玉龙将这一切尽收眼中,举起面前的酒杯,“骆爱卿客气了。这一杯,应该是朕敬你才对。”
牧玉龙的酒杯送到嘴边,骆承恩的酒杯却还执在半空。
牧玉龙心里冷笑一声,将酒水送入嘴里。
见牧玉龙先喝下,骆承恩才谢着恩,将酒喝下。
殿内众人议论纷纷。
“陛下。”骆承恩坐下后,开口道:“先皇后仙逝,臣亦感到悲痛。只是,陛下忙于前朝,后宫却也该早立新主,以镇六宫。
这样,陛下才没有后顾之忧。而名正言顺的后宫之主,也才能好好照料陛下的子嗣,孝顺皇太后。”
容太后坐在席位上听了,脸上露出淡笑,自顾自地吃着菜,似乎也没太在意。
后妃之间,殿内众臣之间的气氛,却有了点诡异的味道。
骆梅薇坐在位子上,眉目低垂着,手中执着筷子在碗中点来点去,半天也没有夹起一物来。
说心里不紧张,是假的。
父亲这话,已经暗示地很明显。
陛下到底是什么态度,现在也该表示了。
“陛下。”立即有大臣站了起来,禀道:“骆都护所言极是,中宫空虚,后位不正,终究有患。
贵妃协理后宫数年,各项事情处理地井井有条,臣以为,当立贵妃为后。”
“臣附议!”
又有几个大臣站了起来,态度直白。
邵玄冬看了看周围,还有不少官员在观望,或是蠢蠢欲动。
这前头几个直接支持骆贵妃与骆承恩的,应该只是引子。
一旦陛下不喜,这几个人被罚了也就罚了,没多大的影响。
一旦陛下态度不明,或是表现地有意向,肯定还会有更多的人出面表态。
陆青湘坐在旁边,看着挺直胸膛,一脸理所当然的骆承恩。
心想这位骆都护可真是够狂的。
按理来说,骆贵妃是他女儿,选后之事,他这个父亲应该避嫌才对。
可他倒好,非但不避嫌,反面争着抢着,光明正大地为女儿说话,连虚伪一下的意思都没有。
好歹做到了大都护的位置,肯定也不是什么蠢笨之人。
却还敢这样狂,足见他的野心有多大。
牧玉龙笑了笑,“骆都护所言,不无道理。朕近来,也在与众臣商议立后之事。
诚如骆都护与几位臣卿所言,贵妃将后宫打理地井井有条,确有母仪风范。
只是立后之事,非同小可,朕也有许多顾虑。加之先皇后过世不久,母后也忧郁成疾,朕才没有急着提这件事。”
“陛下,家国天下,国为重,天下为大,家,却为根基。”
一位年纪稍大的老臣站起身,“普通百姓,尚言成家立业,何况陛下乃一国之君。
无论皇嗣之事,还是侍奉皇太后之事,都应是中宫之职。臣以为,立后之事,刻不容缓。”
侍中唐同。
牧玉龙和邵玄冬都愣住了。
五十来岁的唐同,白胡子一把,却很有精神和威势。
在众人的眼中,唐同一向为官公正,直言不讳。
牧玉龙有犯错的地方,别人不敢讲,他绝对会指出来。
其他部门的官员有过错,监察官还没出声,他先挑出来,完全不怕得罪人。
但又因为办事有能力,敢作敢当,也深得牧玉龙的器重,以及重朝官的敬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