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成长的太快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眨眼之间就学会了很多东西。这究竟要多辛苦,余靖宁又如何想象不出?
幸福舒适的环境只能让人更像个孩子,而飞速的成长必然经历过苦难。
他曾经想过将余知葳护在身后,可她却从来都不是用他护着的人。
以后也不需要。
余知葳会和他并肩,甚至走在他的前面。
余靖宁深吸一口气,把自己往高邈那一头挪了挪——他害怕站的离余知葳太近了。
这样近的距离,他却觉得与余知葳隔了天涯海角一样远。
虽非背道而驰,但却咫尺天涯,他们可以一直并肩同行,但却不会有再多的交集了。
“怎么朕一会儿没回来,这就这么多人了?”余靖宁再回过魂来的时候,是听见了贺霄的话,赶紧跟着周围一群人朝着贺霄行礼。
贺霄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工笔的扇子,握在手里头:“宁哥哥也在啊?子昙入宫也有一年了,还未回家看过,今日也算是让子昙见了见娘家人。”
余靖宁躬身冲着贺霄行礼:“臣不甚感激。”
“先前还有老臣说,如今正打仗的时候,母后办这样的宴会是铺张。”贺霄把扇子在手里头敲了敲,“朕看倒是未必。大家总得有往来的,就是缺个由头,那朕就给个由头呗。这么个宴会把京中的人都凑在一起了,也免了大家再私下里走动,怪麻烦的。”
“皇上说的是。”余靖宁附和起来,暗自揣度起贺霄的话来
余知葳把手里头的米糖递在了他另一只手上:“皇爷尝一尝罢,这个味道还不错。”
你可赶紧闭嘴罢,这样不会说话,等会儿我家那黑脸关二爷又要想左了。余知葳心里如是道,非要贺霄把米糖吃进去才罢休。
贺霄接过米糖来,塞进嘴里,问道:“诶,是挺甜的,果真不错,就是我怎的瞧着和这摊上卖的有些不同,好似色泽更亮些?还有,我方才来的时候,瞧见冷长秋带着方才这摊子上的内侍走了,怎么回事儿?他不是卖的挺好的吗?”
“这是专门挑给皇爷吃的,自然好。”如今旁边站的都是自己人,余知葳眼镜也不眨就扯起谎话来,“方才那内侍见皇爷不在,便出言冲撞臣妾。臣妾这是让长秋领人下去领罚呢。”
“啧。”贺霄摇了摇头,“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真是不知礼数。”
“好了,诸位也别在这儿站着了。”贺霄把手里的扇子递给余知葳,“如今也快到开宴时候了,清漪园颇大,走过去还得要些时候。我们现下动身,溜溜达达地过去,便刚刚好。”
贺霄和余知葳这你一言我一语的,旁人根本插不进去嘴。
寻常夫妻也就该是这般罢,余靖宁心里想道,这般……也挺好的。
皇上他……也未必不是良人。
余靖宁想起了自己很久以前说过的话来,不禁有些唏嘘,唯有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