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经很深了,田双玉整个人都蜷缩在床榻的一角,她躬着身子死死揪着被角,尽量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响来。
身上的男人还在不停地运动,发出粗重的喘息声。
这不是贺霄,这是裘安仁领进来的不知道甚么人,贺霄不在的时候,他夜夜都来。
余知葳有了身孕不能侍寝,贺霄也的确常常来她这里,但有时候也会厌烦,时常临幸个宫女一类的。玩过了就玩过了,也不给名分,他是皇爷,也没人拿他的把柄,自然乐得开心。
这个男人,就是在贺霄不在的时候,由裘安仁领进来的。他穿着内侍的衣裳,胡渣也剃的干净,若是不脱下衣服来,那就全然瞧不出,这人竟然是个真正的男人。
田双玉口中咬着被角,觉得自己脸上湿湿的,没错,她的确哭了。
她觉得屈辱,于是愈加不想发出一丁点儿声响来。
正忍耐着,却忽然觉得自己的小腹起了一阵钻心的疼痛,疼得她眼角的泪花更多了。
那男人并未禁锢住田双玉,她朝前一窜就脱离了那人,翻过身来,不止用了多大的力气,一脚将人踹到了床下。
这一下子动静颇大,连那个男人整个人都愣住了。
田双玉两下将自己的衣裳捞了过来,乱七八糟地披上,把自己往杯子里一卷,冷声道:“滚。”
“娘娘。”床下的男人不着半缕,跪在地上,被冰凉的地砖硌得发抖,“九千岁说过,不到时辰,不让小的出来。”
“我让你滚!”田双玉的声音听着都沙哑了起来,她死死捂住自己的小腹,里面还在一抽一抽的疼,搅得她意识都快不清醒了。
跪在地上的男人不知道该怎么办,于是只好继续跪着,等着裘安仁说的那个“时辰”。
他不敢动,甚至不敢去取自己搭在椅背上的衣服。
他掉下床来的声音实在太大了,引得屋外的小内侍去报了裘安仁,没多一会儿,裘安仁就踱着四方步进来了。
他背着手走了进来,看着地上跪着的男人,眼睛不着痕迹地瞧了一眼不该看的地方,然后在田双玉的床前站定了:“娘娘这是和他闹别扭了?娘娘别担心,若是他伺候的不周到,咱们就换一个人。”
田双玉疼得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就算是她再迟钝,也能想出来这是甚么情况了。
她裹着被子躺在床上喘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劳烦印公寻个太医过来,把他带出去罢。”
地上的男人发起抖来。
裘安仁皱了皱眉,把那三个字在舌尖上挨个碾了一遍:“叫太医?”
“对。”田双玉觉得自己的小腹疼的更厉害了,现在极端烦躁,啐了一口道,“我肚子疼,疼的不对,印公知道我是甚么意思吗?”
听了这话,裘安仁的眉头忽然松开,对着地上的男人道:“快穿好你的衣服滚出去,有人会带你出宫。还有,那个谁……”
他又忘记自己手下的人叫甚么名字了,转过身去,就随手点了一个人:“你,去把岳太医请来。”
这是他们惯常用的一个太医,裘安仁手底下最得力的一个。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响起,田双玉屋中的人进进出出,来了又去,不一会儿,那岳太医就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