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的文化源远流长。
中俄之间的合作与博弈也是如此,当然,有段时间是叫中苏。
曾经有过那么一件轶事,苏老哥派人来京商谈出售战机事宜,因为不想出售先进的苏-27便把事情推诿到酒桌之上,这是天寒地冻苏老哥惯用的外交手段之一。
彼时还是大校的林虎将军一人喝倒了苏老哥家的十七位将军,最终在酒桌上的较量胜了一筹。
阿文恰好是看过这段故事,只是她在看过之后是当成名人事迹的夸大其词的,简单算一算就知道嘛,一个人是一瓶酒的酒量,十七个人那就是十七瓶。
一个人喝十七瓶!怎么可能?!
今天,这个莫斯科大雪纷飞的晚上,阿文看着面前一片狼藉的酒吧,冷不丁的就想起了那个故事。
此刻莫斯科电视台仍旧站着的人已经没有几个了,他们在苦苦支撑,似乎觉着只要再站一会就能看到那个东方男人的倒下。
酒吧里放着柔和的音乐,阿文却觉得曾经喜欢的这首歌当真不符合气氛。
“深夜花园里四处静悄悄,树叶也不再沙沙响。”
“夜色多么好,令我心神往。”
这是在上个世纪家喻户晓的《莫斯科郊外的晚上》,阿文因为父辈的原因对它很熟悉,此时听着音乐看着老板的战斗情不自禁的哼了起来。
不过,很快,她就站起身来走到了酒保边上。
“换首歌。另外,要不要打电话叫救护车?”阿文想起了老板之前的嘱咐,现在看来,地上这倒下的人不会酒精中毒吧?
“什么歌?不用的,他们就是喝醉了。”酒保随意的说道,转而倒是有些忧虑的对着阿文说道,“倒是你的朋友是不是应该叫辆救护车?我从来没见过这种喝法。”
“呃……《国际歌》。”阿文踌躇了一下,刚摸出手机忽然瞧见了老板回望过来的目光,那是分外清醒的模样,于是,她又把手机给塞了回去。
酒保耸了耸肩,走了几步去切歌了。
——从来没什么救世主,也不靠神仙皇帝。
——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
当《国际歌》唱到这里的时候,电视台还站着的人就只剩下两个了,其中就包括副台长伊万诺夫,甘敬“嘣”的一声又开了一瓶伏特加,看了一眼摇摇晃晃的两个人。
他走了两步,到了第一个人面前把酒瓶口对向这人的鼻下,酒味蔓延。
砰!
最后一口酒香压倒了这人。
甘敬为之一笑,看向了副台长伊万诺夫,迈着稳定的步伐走了过去。
伊万诺夫的脸已经是通红,不是臊的,是酒闹的。
“你、你……”他打了个酒嗝,右手在空中摇晃着指向阿甘。
甘敬这就没把酒瓶递过去了,自己抿了一口酒,哈哈一笑:“还撑什么?倒,倒,倒。”
这是属于伊万诺夫的最后一根稻草。
咕咚,他也倒在了地上。
至此,莫斯科电视台前来这家酒吧的人全部被喝倒在地,周围原本就在的其他客人情不自禁的站起鼓掌。
哗啦啦,哗啦啦,十来个人围观客人的掌声久久不息,他们看到了一场异常彪悍的拼酒战斗!这是他们本地人也少见的!
当然,也不是没有,人生中总是会遇到几个奇异令人难忘的朋友,即便到现在,他们还经常去送上一束百合花呢。
甘敬对于掌声已经习以为常,微微欠身示意,高声喊了一句:“晚上的酒水我请了。”
“乌拉!”
“乌拉!”
甘敬放下酒瓶,笑意盈盈的走到了阿文身边。
阿文小心翼翼的在老板眼前比划了两根手指:“老板,我是谁?这是几?”
“阿文二。”甘敬言简意赅。
阿文犹自不放心,试探着问道:“老板,听说莫斯科的医院是这里最漂亮的建筑,要不,今晚我就欣赏欣赏本地风光?也好不容易来一趟莫斯科嘛。”
甘敬哭笑不得,阿文这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走了。”他拿过外套裹在身上,招呼了一句,“战斗结束,回去了。”
“那、那他们怎么办?”阿文觉得老板是真没大碍,一点异常表现都没有,转而有些忧虑满地的毛子大汉。
“放心吧,我们酒吧通宵不关门的。”酒保适时说道,“他们明天醒来会支付给我们一笔过夜暖气费。”
阿文:“……”原来还有这样的一条龙业务收费。
她转身看见老板已经推开了门,连忙拽过自己的外套快步追了过去。
外面大雪飘扬,精神为之一爽。
“老板,咱就这样走了?”阿文的声音在雪花中显得有些闷里闷气。
“嗯,等明天他们找上门吧。”甘敬答道,忽而玩心一起,在街上滑了起来。
“那他们要是反悔了怎么办?”阿文大声的问道。
甘敬“跐溜”一下往前滑了好远,头也不回的说道:“应该不会。”
随后又补了一句,“凭直觉。”
阿文有些不放心,可是稍稍一想,现在也没办法了,人家就在酒吧里躺着呢,估计是叫也叫不醒,说啥也没用了。
“等等我,老板,慢点。”
她稍微一分神,前面的老板就滑了好远,不过,阿文只是追了几步就停了下来,前面的老板已经是滑了一个大跟头,跌掉了阿甘的玩闹心。
莫斯科的雪势到了第二天终于是停了下来。